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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敵人。」江辭卿拽緊了包鏈,死死地盯著他,「你來告訴我應該怎麼好好相處?」

晁軻試著說:「如果我們……」

「沒有如果。」江辭卿背過身,言辭決絕,「我沒有時間跟你耗了,我對回頭草沒有興趣。」

晁軻被她的話所中傷,趁著酒意把平時不敢說的話全吐了個痛快,「這十多年在你看來都是耗過去的?」

江辭卿轉身抓住他的襯衣領口,有怨有恨有不甘,一字一頓地問:「你為什麼要回來?」

晁軻一怔,眼神躲躲閃閃,「我……我是因為……」

「你說了你這輩子不會再回國。」

江辭卿推著他往後退,眼眶不自覺的泛紅起來,「你說讓我別等你,最好忘記你。」

「卿卿……」

江辭卿步步緊逼,近乎歇斯底里,「這都是你說的,你為什麼不說到做到!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晁軻的後背緊貼著牆壁,瓷磚的涼意投過衣料直達心底。

「我沒想過我會有回來的這一天。」

晁軻抓住她放在自己領口的手,帶著期許地目光看著她,句句誠懇,「如果我說我一直在爭取,你會不會相信?」

江辭卿甩開他的手,剛才的情緒失控讓她此刻深感無力,連說話也輕了幾分,「整整七年,你杳無音信,這就是你說的爭取?」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其實——」

「哪樣都好。」江辭卿沒耐性聽下去,出聲打斷他。重新拿出錢包,那裡面所有的現金全塞在了晁軻的手上,「我最開始認識的晁軻,從不對我撒謊,你不值得我相信。」

話音落,不顧晁軻的反應,江辭卿扭頭離去。

她沒有心情再回飯桌去應付那一家人,直接坐電梯下樓上了輛計程車。也沒說目的地,讓師傅隨便開。

車路過市醫院的時候,江辭卿讓師傅停了車。

這是江經和工作的地方,她這幾年卻很少再來。

十多年前泛黃外牆磚砌成的老樓如今煥然一新,燈光下的白色高樓更顯涼薄。

江辭卿沒有進大樓,在花園找了張處於正中央的長椅坐下。

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當年住過的病房。

-

江辭卿十歲那年,正值初冬,因為跟幾個同學在院子裡打水仗著了涼,當晚高燒不退,被父母送到了醫院。

幾經折騰,終於在第三天,有了退燒的趨勢,但持續低燒情況也不容樂觀。

江經和擔心女兒的情況,掏錢把江辭卿轉進了兒科的高級病房,夏凡跟舞蹈學校請了半個月的假,專門留下來照顧她。

可謂是全家動員。

江辭卿小時候性子歡脫,哪怕在病中也沒個消停的時候,半天過去又哭又鬧,嫌病房裡悶,沒有其他小朋友,非鬧著要回八人一間的普通病房,跟她的小病友們玩過家家。

這番動靜引起了隔壁病房的注意,午飯之後,有護工來告訴夏凡,如果不介意兩個孩子可以同住,也能做個伴。

江辭卿聽了之後驚喜過望,抱著自己的小書包就跟護工走。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晁軻。

男孩穿著跟她同款的病號服,膚色是一種病態的白。鼻子上插/著鼻導管,氧氣罐立在床邊,病床被搖起來,他拿著一本書翻看著,聽見門口的動靜,側頭看過來,眼睛微眯的對她笑了笑,連左眼角的淚痣都靈動起來。

很瘦,但好像比她還好看一丟丟。

就一丟丟。

江辭卿咋咋呼呼慣了,平時和她打鬧的男孩子,個個比她壯實,這還是她頭一次看見比她還要瘦弱的男生。

就像個瓷娃娃,用力一碰就會碎。

倏地,「瓷娃娃」放下書,沖她揮揮手,聲音很輕卻飽含熱情,「你好,我叫晁軻。」

那一瞬間,江辭卿感覺他若不是無法下床,定是會走過來給自己一個擁抱的。

「小霸王」傻笑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難得的結巴起來,「你……你好,我……我……叫江辭卿,那個我的名字是……是一句古詩……叫……不……」

「不辭冰雪為卿熱。」晁軻替她補上,看向護工,「吃水果嗎,我讓阿姨幫你削一個。」

江辭卿走過去,問道:「你怎麼知道是這一句?」

「以前有背過,你名字很好聽。」

沒人會不喜歡誇獎,連小孩子也不例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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