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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說什麼有的沒的呢,不想那些事了,怪煩心的。」說著便熟練地往他手上灑金瘡藥,手中繃帶熟練地纏繞傷口,最後再用一個好看的蝴蝶結綁好。

「可以了,這幾日不要碰水啊。」

「多謝二娘子。」

「不謝。你今日還要在這守夜嗎?」阿酌他的工作內容之一,便是日日都要在院子周圍守夜。潘棠曾也讓他不必多次一舉,但阿酌偏要堅持,聲稱這是婁管家交代的,作為侍衛分內的事。對此,潘棠也就只好作罷。

少年道:「屬下每日守夜到丑時,屬下告退。」他單膝跪下行禮,說著便沒了人影。

潘棠看向敞開的窗子,深深嘆一口氣,這人怎麼那麼喜歡走窗子,不喜歡走門呢?

關上窗子,寒風瞬間止息,此時夜已經深了。般若和曼姝兩個已經在隔壁睡著,整個屋子裡只剩她一個人。她剪去昏黃微弱的燭火,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今日白天太陽那樣好,到晚上上卻奇怪地沒有月亮。

她躺在床上,輾轉著怎麼也睡不著,白天發生的一切在腦海里重映著。玉容娘子,鬧事兒的趙澄,還有灑掉的浮生醉,潘棠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就像有人抱著自己一般,她又想起了阿姐。

阿姐在皇宮裡過得到底好不好呢?潘芙一進宮聽說便很得聖眷,封為惠妃,到其餘更多的消息她卻不知道了。她掰著手指頭算日子,還有半個月,還有半個月就是新年宮宴,她作為大臣家眷可以進宮參加宴會,屆時就可以見到姐姐了。

但想起去年宮宴前夕發生的事情,她背後升起一陣寒意。她去年沒能進宮去,在入宮的前夕,她不甚落入水中,大病一場,就錯過了一年中唯一能和阿姐見面的機會。

潘棠暗暗握緊拳頭,她知道去年自己為何會落水,此事明顯有端倪。這次她一定不會給崔姨娘這個機會!

到了後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索性坐起身來,覺得屋子外面越來越靜,越來越靜。

就算燃著炭火,屋子裡的溫度也驟然降下來。

她披著斗篷下床,推開窗子一看,便見到漫天皚皚的白,整個院子早已經被白雪覆蓋。

每棵樹上都落滿了白,渾然像是玉樹一般,地上積攢的白雪便是白玉的地磚,小小院子猶如仙境。

不知不覺,便倚靠在窗子邊看入了迷。

她不知道現在具體是什麼時辰,若是過了丑時,那阿酌便早已經回去了吧,但她不死心,試探著喚道:「阿酌?阿酌。」

聽見衣袍獵獵的聲音,黑衣少年翻身跳下屋檐,一片輕盈落葉般輕巧地落在窗前。

「二娘子何事?」

「沒事沒事。」她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突然覺得若是每次喚他時他都能出現,那也挺不錯的。

她的嘴角不自覺揚起,看見他肩頭已經落了不少雪,道:「你方才在哪?下雪了也不知道避一避?」

「未到丑時,屬下不能走。」

潘棠捂著嘴笑出聲,「呆子!」她道。

雪被風吹得飄進廊廡下面,落在少年肩頭,「你走進來些啊,外頭有雪。」

少年走進,二人一個在窗里,一個在窗外。潘棠看見他衣裳有些單薄,「你不冷嗎?」

「不冷。」少年道。

「那好吧。」潘棠攏住厚大的斗篷,抱著自己,「反正我有些冷。」

潘棠問道:「應該馬上就要到丑時了吧,你什麼時候回去。」

少年道:「二娘子還沒睡,屬下不回去。」

似是被他這一句討好,少女眼睛亮晶晶地看他,狡黠一笑,「好啊,既然如此,你便陪著我不睡吧。你輕功是不是很好,能帶我上房頂去看雪嗎?」

少年遲疑片刻,「可以。」

聽他如此說這下潘棠是真的高興了。她將窗子「砰」一關,「你等一會,不許走啊。我要穿個衣裳。」

不多時穿戴整齊的少女便欣喜地推開門,她將一個厚厚的斗篷送到少年懷裡,「你先穿我的,別著涼了。」

阿酌抱著那斗篷不知所措,「二娘子,屬下逾越了。」

「哎呀說什麼呢。」潘棠不理會他那小古板,動手親自給少年披上斗篷,系了個蝴蝶結。

她挽上阿酌的胳膊道:「走!快帶我上去。」

「屬下遵命。」他運功輕鬆帶著潘棠落在房脊上,二人像兩隻輕靈的燕。

潘棠欣喜地鼓掌,黑色夜幕中,少年的臉悄然紅了,寒風也吹不走的燙。

兩人肩並肩坐在房脊上,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雪落無聲,但觀賞雪景時的心情卻是譁然,耳邊猶在鼓瑟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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