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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種種蛛絲馬跡都向她表明,阿酌其人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這麼簡單。

不明的來歷,突厥人的御馬術,極強的武功,和可疑的血腥味,再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關鍵是他還忘記了自己的所有過往。

「娘子為何突然問奴婢這個?」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潘棠笑道。

「娘子,這粥再不吃就要涼了。」

「哦好,我現在就吃。」低頭一看,那勺粥已經被她挖出來半天,卻愣是沒動口。

曼姝細心察覺到了潘棠的異常,主動問道:「娘子是有什麼心事嗎?奴婢覺得,娘子最近對阿酌侍衛的態度有些不同。」

潘棠剛吞下的一口粥頓時噎住了,她艱難咽下,開口道:「你看出來了?」

曼姝微微笑,自家娘子自小心中就藏不住事,有點事情全寫臉上,以往大娘子能察覺都會主動開導她,曼姝跟著潘棠久了很難看不出。

她長潘棠兩歲,心底實則一直將潘棠當妹妹照顧。

「娘子從宮裡回來之後就有些不對勁,看見阿酌總會莫名其妙發脾氣,但對他卻比以往要更加關注了。」

潘棠心虛否認,「我哪有.....」

「沒有嗎?」曼姝去妝奩里取了把木梳,繞到潘棠身後為她細細梳著頭髮。

「娘子仔細想想。」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梳妝檯,「娘子坐在那裡的時候,是不是常常打開窗戶,看站在院門口的他。」

「我....」潘棠剛想否認,腦海中有好幾個畫面浮現,她好像....確實常常看他。

「大冷天的,娘子日日把窗戶開這麼大,也不怕受風寒。」

曼姝又道:「娘子知道阿酌最近腰上配著什麼嗎?平日都喜歡穿哪幾件衣服。」

「這個我知道!」潘棠侃侃道:「他最近總是帶著一條蹀躞帶,往日他都是用束繩的,不知為何突然換了。他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有兩件有護腕,有兩件上面有金色的暗紋......」

曼姝微笑看著她,她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自己低聲喃喃道:「我怎麼知道這麼多?」

她又抬頭看曼姝,「曼姝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曼姝有些錯愕,「奴婢不知道呀。」她將潘棠那半邊梳順的頭髮撥到一邊,又攏起另一半頭髮,邊輕輕梳著邊說:「奴婢才不會關注侍衛每日穿什麼,但奴婢知道娘子每日穿什麼戴什麼。」

「娘子喜歡顏色鮮艷的衣裙,最愛水粉色和鵝黃色,那件黑色的大氅是娘子最喜歡的,總是會披那件。娘子最喜歡梳的髮式是雙鬟髻,最愛吃的水果是葡萄,最愛喝的酒不是浮生醉,而是西域的葡萄酒.....」

曼姝輕柔地說著,像是在給小孩子講睡前故事,她將潘棠的所有喜歡如數家珍,仿佛了解潘棠是一件很平常又簡單的事情。

潘棠痴愣愣地回頭,「曼姝,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因為奴婢將娘子放進心裡了呀,奴婢不僅知道娘子的喜好,也知道般若的,大娘子的,幼時鄰家弟弟的,父親母親的。」

「但是我卻不知道你的。」潘棠說。

「娘子不必自責,有些人值得奴婢這樣做,有些人不值得奴婢這樣做,娘子讓奴婢覺得值得。」

潘棠若有所思,她好像明白了曼姝和她說這些話的意義,「*所以,我將阿酌放在心裡,平日對他才會這麼上心?」

「奴婢不知道,這就要問娘子自己了。」

「曼姝我好煩惱啊。我該怎麼辦,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潘棠想起在萬福客棧時,玉容娘子和她說的話。動心是什麼感覺?動心就是這種感覺嗎?

為一個人牽腸掛肚,惴惴不安,心裡難受而酸脹,卻有一絲絲甜。

「我完全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他,我和他似乎已經很親近了,但卻好像又沒有那麼親近。他只是表面上聽我的話,但問他什麼他又支支吾吾。」

「我好奇怪,我被他弄得好奇怪!我不想再看見他了!」

潘棠伏在桌子上,將頭埋進臂彎里,良久,她猛然抬起頭,詢問曼姝:「我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我現在都這麼難受了,我也要問問他,對我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曼姝重新攏起潘棠的頭髮,又將妝奩拿來,從裡面拿出兩根髮帶,巧手翻飛,給潘棠梳了個雙螺髻。

潘棠一照鏡子,由衷誇讚,「真好看,比上次阿酌給我梳的那個好看多了。」

曼姝側頭,「哦?阿酌侍衛竟然給娘子綰過發嗎?」

娘子們的頭髮平日都是細心養護的,除了貼身丫鬟別人都碰不得,更別說是男人了,恐怕只有夫妻間才會有這種綰髮的情趣。

這一問,潘棠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她赧然,「就綰過一次,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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