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許久,陳嬤嬤沒有想明白,看向潘棠的眼神里多了幾分複雜,這個潘二娘子葫蘆里賣著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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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日,大雨,距離潘棠婚期只有短短十二天時間。
般若和曼姝這幾日一直忙裡忙外張羅成婚事宜,仔仔細細為二娘子清點嫁妝,幫助府里裝點飾物。
潘棠將兩人叫住,從小匣子裡拿出二人奴契。
般若和曼姝二人瞬間跪下。
曼姝首先察覺出不對勁,「娘子這是要做什麼?」
取出奴契,將奴契交還給家奴本人,就是放還奴隸的自由之身,說明奴隸可以再去尋找其他主家,不用再在此處做工。
在虞朝,奴隸何其低賤等同於牲畜。且奴隸若是沒有重大的恩典,是不可能贖回奴身的。
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世世代代都是奴。
「娘子這是要趕奴婢們走嗎....」曼姝聲音顫抖著,已經失去分寸。
般若後知後覺,看著手中的奴契,不可置信道:「娘子要趕我們走?為什麼?是般若做的有什麼不好嗎?」
看著面前如此震驚的二人,潘棠冷著臉,眼裡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但張口的話卻道:「你們等會哭得大聲一些。」
般若和曼姝愣住,原本搖搖欲墜的眼淚頓時憋回去,疑惑地望著潘棠。
潘棠小聲道:「陳嬤嬤在外面看著,現在不好和你們解釋,你們只需要一會裝作很傷心就行了。」說著,她輕輕牽了下兩人的手。
般若和曼姝雖然仍然不知娘子要做什麼,但大體知道娘子要做戲的意思,於是不疑有他,按照吩咐哭起來。
曼姝先是不好意思張口,但身旁般若哭得驚天動地,極其誇張,就差在地上撒潑打滾。曼姝一見,連忙小聲抽噎著。
潘棠看著哭天搶地的般若,心裡笑意根本壓不住,為了抑制笑意,她嘴角拼命往下還是壓不住,只好拿起帕子假裝拭淚。
她裝兇狠道:「你們兩個刁奴,我和你們相處十幾年,沒想到你們是這樣心思齷齪的人!竟然敢偷拿本姑娘的嫁妝,簡直罪大惡極!」
門口偷聽的陳嬤嬤發現了不得了的大事,興致勃勃地偷聽著。
潘棠又道:「留你們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人在身邊,嫁入趙家之後,難保你們不會繼續行竊。你們走吧,我身邊留不得你們了,潘府留不得你們了。」
曼姝不斷磕頭,「娘子...娘子,奴婢沒有偷拿您的嫁妝,您為何要趕奴婢離開。」
曼姝這話雖是演戲,但亦是真心的。不論如何,娘子為何要在此時趕她們離開,沒有她們幫襯,娘子嫁入趙府更是孤立無援,身邊連個親信都沒有。
潘棠怒喝道:「還想抵賴!」她拿來一盤珠寶,指道:「剛從你們房間搜刮出來的,你們還有什麼話想說。」
「兩個刁奴,是我平日對你們太過仁慈,才讓你們誤入歧途的。這潘府你們別想再呆了,拿著自己的奴契趕緊滾吧,有多遠滾多遠。我馬上就要成婚,將你們帶去趙府也是害人,不如去姨娘那裡要幾個聽話的丫頭來。」
說著,潘棠將兩人推出去,在門口剛好和陳嬤嬤撞了個正著。
陳嬤嬤面色尷尬,「二娘子在處置下人啊,老奴剛巧經過。」
潘棠變了臉色,笑盈盈道:「讓陳嬤嬤見笑了,不過是處置兩個下人,不是什麼大事。」
「行,那老奴還有事,先走了。」
陳嬤嬤急匆匆趕緊走了,畢竟偷聽人說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一時尷尬至極,沒怎麼多想。
眼見陳嬤嬤的背影消失,潘棠總算鬆了一口氣。
般若和曼姝二人站到她面前,她無奈,讓兩個人隨自己進屋。
曼姝問道:「娘子,方才究竟是怎麼回事?娘子為何要趕走奴婢二人?」
「就是啊,為什麼要趕我們走,雖然剛剛我們陪著娘子演了戲,但也不能這麼稀里糊塗就真走了。」
潘棠道:「你們先別急,聽我說。我和趙澄的這樁婚事成不了。」
兩人震驚,聽著潘棠繼續說下去。潘棠隨後將自己的計劃全盤告訴般若和曼姝,聽完之後,兩人久久沉默。
曼姝擔憂道:「娘子真要逃婚?」
「是。我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曼姝皺著眉頭,還是點點頭,「娘子自小就有主見,只要是為了娘子好,奴婢沒有意見。只是日後山高水長,奴婢們不在娘子身邊,您定要照顧好自己。」
「傻了不是?」潘棠笑道,鼻尖止不住發酸,「只是暫時分別,又不是生離死別,別總是瞎想。等二娘子我在哪個風水寶地買了宅子,就回來接你們。」
兩個丫鬟神情酸澀,重重點頭。
「好了。」潘棠道,順勢隨意地擦去快要掉下來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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