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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盈盈看了眼旁邊的新娘子,不知是調笑還是在禮貌:「潘二娘子好久不見。」

新娘子像是嫌棄,往旁邊撤了一步。

眾人立馬起鬨:「新娘子害羞了。」

媒婆道:「新娘子拜別父母,謝多年養育之恩。」

說完,丫鬟遞上茶盞,新娘子接過,跪在潘昉面前。潘昉淺喝了一口茶水,氣質儒雅,滿臉慈祥,「乖孩子,嫁過去之後要收收心,多聽夫婿的話。」

新娘子點頭。

又給宋婉慈敬茶,宋婉慈卻許久未動,一直看著眼前的茶盞,眸中似有複雜的情緒不斷涌動。媒婆從旁邊小聲提醒:「夫人?」

宋婉慈才愣愣道:「阿棠今日真好看。」

遞茶的手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宋婉慈接過茶盞,今日她手上沒有帶上佛珠,不知是不是昨日佛珠斷裂還沒有修復的緣故。她喝一口茶,將茶盞放在旁邊,伸出手想將人攙扶起來,手伸了一半,卻又停下縮回去,兩隻滄桑的手絞在一起。她低頭沉默。

新娘子站起來,媒婆繼續主持道:「新郎官敬茶。」

等趙澄敬完茶,眾人就可以歡歡喜喜送新娘,趙澄主動攬著新娘的腰,看得一眾賓客滿臉深意。

只是,在路過那兩個說閒話的賓客時,新娘再次停頓一下,弄得兩個賓客再次面面相覷,心道:「這潘二娘子也太小心眼了吧,不就是剛剛說了她兩句,至於嗎?」

而在兩個賓客的後面,崔姨娘不屑地聽了個全程,聽這兩個賓客罵潘棠,她止不住快意,不禁在心中冷笑:「被兩個賓客隨口一說,你*就著急了,還是那個沒腦子的性子。」

此時,就在新娘停頓的空當,坐在座椅上一直沉默的宋婉慈突然跑過來,不顧一切大聲道:「等一下。」引得眾人側目。

宋婉慈動作從未如此大過,她幾乎是一把抓過新娘的手腕,將新娘兩隻手按在自己胸前,眼中頓時泛起淚花,幾次開口只剩抽噎。

「阿棠....阿棠....」

「母親對不.....」

她抓著新娘的手劇烈呼吸著,完全沒有察覺到那雙手自始至終都在推開她。

宋婉慈從自己手腕上取下個鐲子,套到新娘的手腕上,然而在手觸碰到新娘手腕的一剎那,宋婉慈瞬間僵住,滿是淚的眼抬起,直勾勾地看著紅蓋頭後面的人,仿佛要將蓋頭看穿了。

她像是在一瞬間找回魂魄,慢慢鬆開新娘的手,語氣平靜道:「這個手鐲本是一對,你阿姐也有一個,這個你戴著。」

新娘微微俯身,表示謝意,隨著趙澄出了大廳。

這一陣騷亂結束得很快,賓客沒怎麼理會宋婉慈的異樣,只當她是捨不得女兒才如此失態。賓客隨著新郎新娘出大廳,一路跟隨到大門口,看新娘上花轎。

大廳里,宋婉慈還呆呆站在原地,賓客都去門口了,大廳里除了僕人,竟然只剩下潘昉,宋婉慈和崔姨娘。

崔姨娘攏了下鬢髮,從角落裡走出來,她畢竟只是姨娘,這種場面連個一席之地都沒有,還要委屈地站在角落。但她此時心情卻很不錯,走到宋婉慈面前諷道:「女兒都嫁走了你知道疼了。平日不是只愛念經的嗎?」

宋婉慈轉過頭來看崔姨娘,看得她心裡發毛,心道:這是什麼眼神?宋婉慈又怎麼了?

僵持許久不禁覺得背後發涼,崔姨娘沒好氣道:「你要做什麼?」

宋婉慈的眼神無喜無悲,卻讓崔姨娘感受到一種憐憫。她在可憐她?真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話,宋婉慈怎麼可能可憐她?

「哼」崔姨娘揚起下巴,將頭扭向一邊,「怎麼樣,那可是我替你女兒精心挑選的好夫婿,是個富貴商戶呢,潘棠以後可要享福了。」可不是享福嗎?官家女嫁富商,到處都被人戳脊梁骨。想起這個,崔姨娘就忍不住高興。

宋婉慈沒理會,拖著步子,一頓一頓地往外走。

太陽快要落山了,刺眼的金色陽光打在人的臉上,睜不開眼睛,她抬頭,看向那太陽,再閉眼,感覺到天旋地轉,天大地大,萬里廣闊無垠的疆土上,除了京城,哪裡都能任人馳騁。

但再睜眼,目光所及之處,四面都是圍牆。她心道:「既然如此,走遠些吧…」

——

另一邊,新娘上花轎,迎親隊樂聲起,又是一路敲鑼打鼓,終於在吉時前將新娘送到趙府。

趙府外人圍了一圈又一圈,都伸長脖子去瞧新娘子的模樣。

有人起鬨道:「趙兄,據說新娘可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你要不現在就掀開蓋頭給我看看。」

此人正是趙澄多年來不著調的朋友之一,行事同樣荒誕不經,連提前掀蓋頭的話都能說出口。

不光他在起鬨,趙澄其他兄弟都在起鬨。

趙澄皺眉,做了個「夠了」的手勢,將笑聲壓下。

媒婆連忙道:「萬萬不可啊,婚儀沒完,怎麼能掀蓋頭?不吉利不吉利。」

新娘在攙扶種下了馬車,進門時,需要先跨火盆,再走過有黃豆鋪撒的地面。新娘走得穩穩噹噹,看上去十分穩重的模樣,眾人對這新娘的好奇又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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