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琢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死亡,而是潘棠。至少,至少讓他帶著她先離開這地方,帶她逃離這個牢籠。
就算不能相伴一生,也應許他為她做最後一件事。
事實證明,老天不會總是聽見人的心愿的。衛琢突然恨自己從前都對神佛一屑不顧,若是他誠心發願過,是否今日就能得到庇佑?
他強忍著疼痛,到隱蔽處吐出一口鮮血,將要失去意識時,看見了木影。
「少主!」
「少主請速速與我等回北境,您的毒不能再耽擱了。」
衛琢道:「解藥給我。」
「少主不可,解藥只能解一時之毒,不是長久之計。」
「解藥給我。」他再重複。
木影無法,坦誠道:「解藥只有一顆,主上只給了屬下一顆解藥,其餘的…需要您回北境。」
衛琢自嘲地低低笑起來,「橫豎一個死。」
他拔出春意,一劍揮向木影。木影迅速後退,自腰間抽出長鞭,一鞭迎上。
木影眼中閃過糾結,最後做出決定,他高聲道:「影衛聽令,拿下衛琢…但不可傷人。」
一言落下,四面埋伏的影衛傾巢而出,幾十個人將衛琢團團圍住。
木影道:「少主您剛剛毒發,功力盡失,不是我們的對手。」
「那就來試試。」
衛琢抹去嘴角鮮血,出劍迎上攻來的影衛。
眼看幾個回合,倒在他劍下的人越來越多,木影退到一旁,眉頭緊皺,終是不忍。
高聲喊道:「這些都是主上為您培養的影衛,自小便跟隨你身側保護您,您今日真要與他們為敵嗎?」
衛琢手起刀落,沒有半分猶豫,他沒有記憶,不是衛琢。況且這些人對他亦是沒有任何手下留情,影衛效忠的不是他,而是木影口中的那個主上。
木影實在不忍,看著一個個倒下去的兄弟,他終於拿出了一直藏在胸口的一根短笛子。他吹奏起來。
短笛聲音尖銳刺耳,一聲聲直往腦子裡灌,像是萬根銀針刺在大腦上,衛琢頓時頭痛欲裂。
他捂頭倒地,手不受控制地放下劍柄。
衛琢驚訝看向遠處的木影,再環顧四周,其他人竟然絲毫不受影響,他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刀抵住脖子。
「這是什麼」
木影道:「這是主上給屬下的短笛,可以暫時控住您體內的蠱蟲。」
衛琢怒視木影,眼神似乎要將人撕碎,這是重逢以來,木影第一次在少主眼中看見殺意。
衛琢總算明白,自己心底那份對北境的抗拒來自何處了。
沒有人願意被操控。
而他卻因為蠱毒,被那個所謂的主上控制了十幾年。
隨後,木影控制蠱蟲讓衛琢昏迷,又給他餵下一顆解藥。
衛琢的思緒回到現在。
馬車飛馳,外面景象不斷變化,樹木大多是枯的,一顆顆筆直地樹立著,稀稀落落並不密集,遠處綿延不絕的是黃土做的矮山。這般景象…如此熟悉,衛琢敢肯定,他們離北境不遠了。
在大虞,北境只是一個籠統的稱呼,若是要細分,整個北境可分為四塊區域。
分別是東面翼州,西面永州,南面濟州,北面遼州。
其中最西面的永州由嚴瑛的父親,也就是嚴老將軍管轄,是嚴家軍的駐地。而翼濟遼三州則是定遠侯衛罡管轄,近些年來,衛罡屢次戰勝突厥,逐漸獲得三州權力,更是在三年前獲封三州的節度使。衛罡所率領的定遠軍就在翼濟遼三州駐軍。
嚴家軍和定遠軍向來不對付,互相想要吞併對方駐地。可永州易守難攻,給衛罡暗中操作的機會不多,外加上嚴老將軍尚老當益壯,是以兩股勢力一直相持。
以上這些,都是衛琢在京城時搜集來的情報。木影其實從未真正告訴過他他的真實身份,只是籠統說了一個名字「衛琢」。
但根據這些,他不難知道,自己和那個定遠侯衛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木影口中的那個主上,應當就是定遠侯衛罡本人。
馬車又疾馳了一整個白天,終於在十六日夜裡到達北境駐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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