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事,品完茶了就早些回去罷。」
李心眉心沉了沉,知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這次上門,她和高強商量好了,先探探對方的底和性子,若是沒有靠山,又是個好糊弄的,就找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做掉。
可如今一見,這姑娘分明是個不好料理的。
明明知道是什麼事,卻還穩如泰山,不慌不忙。
要緊的是,二公子和她關係不一般,似乎把這個遠房堂妹看得很重。
要知道西山白露,哪怕是她家二爺,一年到頭也才得二兩。
心思百轉千回,李心眉掛上討好的笑:「苓娘,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她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中秋夜晚的事情,還請您不要外傳。」
謝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其實你不用來找我的,我一沒看到什麼,二沒證據,如何能給你帶來麻煩?」
李心眉心口猛地一跳,狐疑地看謝苓,心裡思量許久,覺得不可能如她所說一般,沒有證據。
她和高強做事頗為謹慎,二人相會的地方,都是幾經斟酌,絕無可能有人路過。
那日中秋夜,她對外稱染了風寒沒去赴宴,然後給屋裡的幾個侍女侍從早早放出府歸家,只留下貼身侍女報信。
況且這個花房是府中最為偏僻的一個,除了辦賞花宴,尋常人很難路過。
她跟高強琢磨了許久,最後下了結論——中秋夜的人一定是故意弄出動靜叫他們發現的,這人手裡八成有他們的把柄,但是何目的,很難說。
見慣了後宅的爾虞我詐,她本能地感覺這事沒這麼簡單。
李心眉的眉頭緊了又舒,舒了又緊,神色變化不定,許久也未回應。
謝苓也不急,慢條斯理地喝茶。
半晌,李心眉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起身跪倒在謝苓腳邊,眼眶發紅,聲音哽咽:「苓娘,我跟高強,也是沒辦法了。」
謝苓垂眸看她,並沒有動手將人扶起來,豐潤的丹唇吐出一個冷淡的:「哦?」
李心眉用帕子按住眼角道:「我同他是表兄妹,,本打算十六那年就結為連理,誰知五年前,二爺督辦修繕在陽夏的祖宅,看上了在宅子當養鳥侍女的我。」
她啜泣了一聲,恨恨道:「謝家的人骨子裡就是土匪,他不由分說納了我,還美其名曰我跟他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
「哈,誰好好的正頭娘子不當,想給人當妾?」
「我表哥有一把子好力氣,會打鐵又會木工,為人體貼,是頂好的兒郎。」
「只可惜讓那衣冠狗彘的畜生拆了我們要這對鴛鴦。」
說著,她吐出一口濁氣,想起表哥對她的不離不棄,笑了起來:「好在表哥痴心不改,一直追我到建康。」
「我也不能讓表哥白跑一趟,因此二人有了關係。」
她臉上多了分快意:「我就是要給那狗賊戴帽子!」
說罷,她俯身重重磕了一個頭,誠懇乞求:「苓娘,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半個老鄉,我不奢求您放過我,我只求您能保高強一命,放他回陽夏。」
謝苓聽完後,有些唏噓。
之前光聽聞謝家一門都是英才,謝家主為太傅,是帝師。
謝二爺擅商,族下鋪子酒樓等都是他一手經營。
謝三爺從軍,立下赫赫戰功,是一品驃騎大將軍。
他們的兒子,也都不是簡單人物,其中最為出挑的,當屬謝珩。
他十五由中正官評定品級,家世、才學、道德皆評為上上品,成功入主翰林院,十七任瀘州刺史,查辦了一批巧立稅目、賣官鬻爵的貪官,十九回京任尚書左僕射。
可謂是一門顯赫。
這也是謝氏百年之內,能從三流世家成長為頂級門閥的原因。
只可惜這花團錦簇之下是一片腐朽。
從根子裡就爛了。
謝苓暗嘆一聲,扶起李心眉,語氣溫和了許多:「莫哭了,什麼放不放的,我豈是棒打鴛鴦的惡人?」
「起來說話。」
李心眉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觀謝苓的態度,心安了不少。
她坐回羅漢床上,隔著小几,猶豫道:「苓娘有什麼需要妾身的,儘管吩咐。」
「只要……只要您不去告發此事。」
謝苓挑眉道:「倒也沒什麼,你們照舊即可。」
李心眉一時愣住,結巴道:「照……照舊?」
謝苓摩挲著茶盞,笑著點頭:「就是你想得這樣。」
李心眉雖不明白,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該問,再加有些事還需要跟高強商量,便朝謝苓告辭離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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