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儀蹙眉,感覺事情出了岔子,按照計劃,李婉應該直接看到才對。
而且…為何一點聲音也無。
之前在院門口,她以為是雨聲太大,掩蓋了男女之聲,可如今站在門口,還是沒聲。
不過還好,聽李婉的話,應該還是看見了點什麼。
開弓沒有回頭箭,哪怕覺得異常,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她捂著嘴佯裝詫異道:「怎麼會…苓妹妹方才還說蘭先生喚她問話呢。」
李婉嗤笑道:「華儀妹妹你還是太過天真,人家那是替她先生遮
丑呢!」
其他人看向雪柳的目光更加嫌惡。
老師都這樣了,學生豈不是也差不多?
雪柳謹記主子的話,低著頭不說話,心中卻十分焦急,心說主子怎麼還不來。
丁扶黎一直觀察著身旁的「謝苓」,此時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
氣質不對,站姿、小動作也不對。
她一把抓住雪柳的手腕,肅聲道:「你是何人,謝苓呢!」
雪柳嚇了一跳,想掙脫丁扶黎鐵的手,卻發現對方力氣極大,掌心的薄繭磨得她有些痛。
她顫聲道:「我就是謝苓,丁姐姐你在說什麼。」
丁扶黎目光一厲,另一隻手一把扯下雪柳的面簾,怒道:「還敢狡辯!」
眾人還沒消化方才的事,此時又出了另一樁,她們端詳對方的臉,才發現這人哪裡是謝苓,明明是謝苓身邊那個眉目柔和的小侍女!
雪柳剛想跪下,就聽到有道清悅的聲音由遠及近:「對不住了各位夫人,苓娘也是迫不得已,叫侍女假扮替代了會兒。」
前來的女郎一身淡粉襦裙,手執油紙傘,身姿如柳,在月色和檐下的燈籠印照下,容色絕麗,燦然生光,不可逼視。
雪柳見主子來了,頓時鬆了口氣。
謝苓快步走到台階之上,將紙傘收了立在牆邊,笑道:「府中衣裙略大,我便跟雪柳交換了衣裳,準備去先生那時,忽然腹痛難忍,怕耽誤事兒,於是便出了個昏招,叫雪柳代我去見先生。」
丁扶黎這才鬆了手,略微一點頭道:「沒事就好。」
其他夫人打量二人身形,才發覺仔細一看,果然謝苓苗條些。
她們也未多說,覺得謝苓做事雖小家子氣,但也情有可原。
誰人不知蘭璧是個怪脾氣?
林華儀此時若還不知中了計,就愧對她第二才女的名聲了。只是她不甘心就此收手。
她自詡把尾巴都掃乾淨了,再怎麼樣都沾不到她的身。
她斂下眉眼,壓住眼底翻湧的情緒,好一會,才露出無懈可擊的笑來:「苓妹妹回來便好,我們剛剛來向蘭先生辭行,只是……」
謝苓歪了歪頭,故作茫然:「只是什麼?」
林華儀面色有些為難,嘴唇動了動了,半天還是沒說出口,一旁的李婉看不下去,直言道:「這有什麼說不出的?你那好先生,正會情郎呢!」
語畢,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狐疑地看著謝苓和雪柳道:「你說之前你先生喚你來她房裡,可有證據?」
「該不會是你瞎謅的吧?」
謝苓神色慌亂,白玉般的臉瞬間漲紅,她囁嚅道:「苓娘不敢撒謊,先生確實喚了我,只是我腹痛,因此讓雪柳假扮而來。」
李婉睨了謝苓一眼,又對著一旁的雪柳道:「你當時來蘭璧房裡,什麼都沒看到?」
雪柳求救地看了眼謝苓,又猛地低下頭,小聲道:「不…不曾。」
李婉剛想抽雪柳巴掌,就被丁扶黎捏住手腕。
她回眸瞪對方,丁扶黎卻看都不看她,只是鬆開手冷聲道:「諸位不覺得奇怪嗎,咱們大聲在門外談論,蘭先生卻一聲不吭?」
李婉冷笑,反唇相譏:「這有什麼稀奇,說不定是她覺得羞愧,不敢作聲呢。」
丁扶黎皺了皺眉,頗為不喜李婉的言辭,道了句:「我進去看看。」
隨後推門進屋。
不一會,屋裡的燭火大亮起來,丁扶黎焦急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速速去請大夫,蘭先生昏過去了!」
夫人們面面相覷,眼中皆是震驚。
李婉看好戲的笑僵在臉上,一臉始料未及。
眾人魚貫而入,謝苓吩咐雪柳去請大夫。
其實她之前替蘭璧把過脈了,就是急火攻心昏過去,安靜躺會自然會醒。
只是不知道此刻蘭璧是還在昏迷,還是裝昏。以防萬一,她得讓雪柳做好準備。
進到內室後,就見蘭璧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衣著完好,並無不妥。除此之外,床上有個半米長的柱形枕頭,豎著擺在她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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