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眼神淡淡的,沒有要當她下來的意思。
謝苓掙扎了兩下,就聽到對到悶哼出聲。
謝苓這才猛地記起來謝珩胸膛還有道長長的刀傷。
對方也太能忍了,這幾日都跟沒事人似的,她都忘了這茬。
她只好忍著不適,任由對方抱到書房,俯身放在軟榻上。
*
謝珩放下她後,就朝門外侯著的遠福吩咐了幾句。
她聽得不太真切,似乎是說要把素娘徹底關起來。
謝苓忽然有些愧疚,她沒想到謝珩竟然因為這件事,直接關素娘禁閉。
今日的事是她挑的,倒霉的卻是素娘,她略微有些良心不安。
正猶豫要不要替素娘說情,謝珩就推門進來了。
他打發了雪柳去燒熱水,隨後從牆邊的條桌里拿出了藥膏、紗布和乾淨的帕子。
謝苓以為他是要給自己換藥,於是站起身道:「堂兄,苓娘先出去。」
謝珩卻制止了她。
「坐下。」
語調平和,卻不可抗拒。
她只好坐回榻邊,有些茫然的看著謝珩的動作。
謝珩不會是想給她塗藥吧?
她抬手觸碰了一下被劃破一點皮的脖頸,覺得自己真相了。
之前她都已經做好謝珩會在書房警告她,朝她問罪的打算,想好了解釋並且順帶套話的措辭。
誰知他第一件事居然可能是給她看傷。
她是真有些看不懂謝珩了。
若換作是她得知有外人知曉了自己的謀劃,定然不會這麼輕飄飄放過。
果不其然,雪柳端來一盆溫水後,謝珩就把人屏退出去,然後將裝藥和紗布的銅盤擱到軟榻前的小几上,坐到了她旁邊。
他將帕子打濕,用手扣住了她的下頜輕輕抬起。
謝苓被動抬頭,幾乎能感覺到謝珩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面頰之上。
她側了下頭,想把下巴從對方修長而有力的手指下掙脫出來。
「堂兄,苓娘自己來就好。」
下巴卻被輕輕掰回。
他用帕子輕柔地沾擦著眼前雪頸上的血漬,聲音冷淡:
「別動,傷口不清理乾淨會成瘡瘍。」
對方冰涼的指尖時不時觸碰到她的皮膚,帶來陣陣酥麻的癢意,她忍著後退的衝動,看著謝珩昳麗的眉眼和認真神色,心口忽然砰砰直跳,身體發軟。
她似乎明白夢裡的自己為何會對謝珩春心萌動,也明白林華儀為何越陷越深,執拗瘋魔
試問一個驚才絕艷,貌若謫仙,對旁人都冷淡,唯獨對自己關心備至,溫和體貼的貴公子,誰能忍住不動心?
謝苓呼吸微顫,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循環著她被烈火焚身的夢,一遍遍告訴自己,眼前的關心和溫柔都是假的,對方只是為了達成目的,狂跳的心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她閉上眼不再看謝珩,感受著脖頸上冰冰涼涼的藥膏,小心翼翼問道:「堂兄,對素娘的懲罰,是否太重了?」
她感覺到對方包裹紗布的手停頓了一下,復又動了起來。
「她要殺你,你還想替她求情?」
她感覺到下巴上的手鬆開,充斥著她鼻腔的雪松香變淡了些,緊接著聽到瓷瓶碰到木頭的響聲。
謝苓知道這是傷口包紮好了,她睜開眼,側頭抿唇看著坐回書案邊謝珩道:「苓娘只是覺得,罪不至此。」
她斟酌了一下,復又真假參半到:「今日也是我說錯了話,觸犯了她的禁忌,才惹得她起了殺心。」
謝珩打開一本卷宗,一邊翻看,一邊冷嗤:「你倒是心善。」
不等謝苓再說,他又道:「不必歉疚,素娘本就是戴罪之身。」
謝苓聞言一怔,疑惑道:「堂兄,苓娘能知道具體情況嗎?」
謝珩沒有回答她,而是掀起狹長的鳳眸,凝視著她道:「你先告訴我,今日為何挑釁素娘,又為何知道香囊的事。」
謝苓心思一轉,明白對方這是根本不信她能知道他的謀劃。
她沉吟一番,組織好措辭:「堂兄,我並不知道香囊的事,也未曾挑釁過她,我只是聽遠福偶然提起過,素娘擅做香囊和配置香料,並且給你送過一隻,因此想請她幫忙。」
謝珩收回視線,在卷宗上寫了幾筆,神情依舊冷淡,只是心裡莫名有點不快。
她要做香囊?是自己用,還是送給誰?
若是自己用,沒必要大費周章請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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