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苓在看她,她也在謝苓。
雙方眼裡頭透出了幾分驚艷之色。
謝苓將視線從對方研墨的手上移開,看向一身玉色長袍端坐在桌邊,唇色微微發白的謝珩。
她柔聲道:「堂兄有什麼事嗎?」
謝珩擱下筆,抬眸看她,目光順著她略微蒼白的臉,落到了包紮著紗布的虎口。
他招了招手,緩聲道:「過來。」
那女子頗有眼色,放下墨塊主動讓開了地方,沒骨頭似地靠在了一旁的窗根前。
謝苓不明其意,慢吞吞挪過去,就聽得謝珩說道:「換藥了嗎?」
謝苓搖搖頭:「還未,方才準備去尋些飯食,再要些熱水。」
謝珩頓了頓,清冷的嗓音低了幾分:「是我疏忽了。」
他示意謝苓坐下,起身從一旁長條木櫃的抽屜里拿出瓷瓶和紗布,隨後對著一旁的女子道:
「白檀,去端盆溫水來。」
白檀裊裊一禮,嫵媚上挑的眼含著笑,秋波似的眼風拋向謝苓,嬌聲道:「奴家這就去。」
說完,便扭著腰推門出去了。
謝苓被著酥媚的眼神看得有些臉頰發熱,她定了定神,想要拒絕謝珩的好意。
她覺得跟對方待在一起是件很煎熬的事,更不用說昨天晚上他還不識好歹,凶了自己。
可謝珩好像看出了她的抗拒,一雙漆眸凝視著她,淡聲道:「正好我也還未用飯,稍等會有人送來。」
「一起吃吧。」
謝苓只好咽下拒絕的話,點頭稱是。
二人靜默無言,只有屋外時不時有人路過,踩踏積雪時響起咯吱咯吱的聲音。
窗外光線淺淡,被泛黃的窗紗遮得所剩無幾,蓮花銅座上的蠟燭燒了一半,蠟油淌在桌上,凝成一團紅色的痂。
燭芯漏出長長一截,火光暗了不少,謝苓坐在謝珩旁邊,兩人就隔著半臂距離,她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的雪松香和血腥味。
她有些坐立難安,索性站起身,拿起來燭台旁的剪刀,準備將燭芯剪短。
謝珩卻忽然說話了,謝苓似乎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像是眼前燃燒流淌的蠟油一樣,凝固在她後背上。
「白檀是一個月前被擄掠至此的,正是荊州人士。」
謝苓微愣,將燭芯剪短後放下剪子,有些詫異地看向謝珩,問道:「看她模樣,似乎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
謝珩點點頭道:「沒錯,她是荊州治中從事差點娶進門的第七房小妾,被抬進門的當夜卷了錢財,一路逃至廬西山,不幸又被山匪擄上山寨。」
謝苓有些心疼白檀,她看起來年紀分明跟她差不多,卻受了這麼多苦。
她不敢想一個容貌艷麗的弱女子,是如何孤身顛沛流離至此。
她感嘆道:「好在堂兄救下了她。」
謝珩頓了頓,說道:「白檀不簡單,在山寨中整整四天,那些山匪都未動她。」
「昨晚我從地窖放出那些女子時,她正拿著把匕首,刺死了三個看守。」
謝苓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白檀如此厲害,不由得眼睛亮了幾分。
「堂兄將她帶在身邊,是想收做婢女還是屬下?」
謝珩長睫一掀,輕輕瞥了眼謝苓,聽起來有些不太高興。
「都不是。」
謝苓還要繼續問,就聽到外頭傳來了腳步聲。
她止住話頭,坐回了凳子上。
白檀端著盆溫水進來,又穩又輕地放在謝苓腳邊。
她忽然俯下身,將裡頭乾淨的帕子擰了半干,笑盈盈仰頭看著謝苓道:「奴家替苓娘子清理傷口吧。」
聲音媚得滲骨。
謝苓目光一個不查落在對方胸口的衣襟處,看到了裡頭的起伏的雪膩。
她臉騰地紅了,慌忙別開眼道:「姑娘客氣了,我自己來就行。」
白檀呵呵一笑,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搭在謝苓膝頭,微微起身,緊接著就要摸向謝苓的手。
謝苓要被白檀的行為嚇死了。
她不是沒跟女子親密接觸過,可白檀給她的感覺,十分怪異。
與尋常女子根本不一樣。
她正猶豫怎麼拒絕才不傷眼前美人的心,就聽到謝珩聲音冷冷的,宛若凝了霜雪:「別碰她。」
說著他拿過了對方手裡的帕子,眉眼壓得很低:「我來處理,你出去。」
白檀慢悠悠直起腰來,也不生氣,福身一禮後道:「奴家下去了,大人記得咱們得約定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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