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黑暗,時時刻刻都瀰漫著污濁的血腥氣,和腐朽的味道。若不是每天鐵窗會打開,透進一會光亮來,她幾乎以為自己失明了。
這三天來,守衛會給她說些外頭的消息。
譬如謝二爺因為謝靈音隨意處置御賜之物被彈劾後,緊接著又有一百姓敲響了宮門口的登聞鼓,按律滾了釘板,吊著一口氣見了皇帝,拿出一張百人血書,告發謝氏私藏金礦。
皇帝震怒,命三司會審,徹查此事。
現在謝珩不在,謝家主只能全權處理。
但謝家主能力手段皆不如謝珩,因此每天忙的焦頭爛額,只為脫罪。
謝夫人作為主母,自然得穩定後宅,管好府里的人,以防有紕漏。
如此一來,處置她的事,便被擱置下來。
甚至於他們忘了還有個人在地牢。
事情都按她的預料在走,唯獨查蘇合散一事還未有進展。
那幾個鋪子都查了…就剩皇宮
的太醫院御藥房。
雪柳傳來了話,說是折柳磨了裴凜好久,估摸著今天就能進宮了。
能否洗刷冤屈,就看今日。
黑暗中感受不到時辰,謝苓不知在地牢里坐了多久。
她雙目一片黑暗,只猜測似乎還未翻過這天,或許已經到了晚上。
越等待,越焦急,她身上又冷又疼,那日受了的傷,至今都未痊癒,甚至越來越痛,似乎是發炎了。
哪怕有藥丸在,似乎也抵禦不了冬日的寒涼。
她動了動僵硬的腿腳,感覺頭暈乎乎的,思緒越來越混沌,她抬起手,探了探額頭的溫度,感受到了陌生的滾燙。
身子還是沒撐住,發熱了。
「嘩啦」
寂靜的黑暗中,忽然傳來鐵鏈響動的聲音。
是鐵門上的鎖鏈!
謝苓猛地抬起頭,朝鐵門看去。
「哐當!」
鐵門被一把推開,刺眼的光線瞬間擠進門內,叫謝苓睜不開眼。
她抬手擋了擋,還未適應,就被人扯住手臂,反剪到背後,狠狠按在地上。
謝苓心頭一顫。
她掙扎著抬頭,就看到謝夫人帶著幾個婆子,高高在上立在門口。
「動手。」
聲音無波無瀾,眼神冰冷刺骨。
溪和手中捏著白綾,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雪白的綾布,在髒污的地牢內分外顯眼。
她扭動著肩膀,嘶啞道:「謝夫人,你為何殺我?」
謝夫人冷笑著看她,卻不願多說。
只見對方一揮手,那道白綾就如同毒蛇,纏繞上了她的脖頸,猛地收緊。
劇烈的窒息感傳來,她被迫後仰著頭,想用手扯住白綾。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能死!
謝苓劇烈掙扎著,可關押了那麼多天,又染了風寒,怎能掙扎得過身強力壯的婆子呢?
她被按在地上,被人用膝蓋抵住後背。
頭髮被人扯住,強迫抬起了頭,脖頸間的白綾越收越緊。
肺腔里的空氣一點點被消耗,她幾乎聽到了脖骨脆弱的聲響。
劇烈的疼痛蔓延全身,手腳逐漸冰冷。
她恨恨地望著謝夫人雍容華貴的臉,用力吐出幾個字:「我…」
「不會…」
「放…過你」
謝夫人被那目光刺到,她心底傳來恐慌,於是別過臉,眉頭微皺厲聲道:「沒吃飯嗎?!」
謝苓眼前發黑,手軟軟垂在地上。
她似乎看到了,看到了小時候,兄長和阿姐帶她玩耍的畫面。
看到了上輩子,烈火焚身的痛苦。
好像還看到了…看到了謝珩朝逆著光,朝她走來。
死前的妄念罷了,謝珩還在荊州,怎麼會來?
「砰!」
就當她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脖頸間的力道徒然一松。
她軟軟摔在地上,瞪大了眼睛,費力仰起頭,朝門外看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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