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沉靜的檀香味撲面而來,匣子裡躺著一串小葉紫檀十八子佛珠,其中夾著一顆菩提子。
他拿起來,看到了每顆珠子上都雕刻著蓮花,菩提子上是他的字,士衡。
「堂兄,我的雕工有進步嗎?」
「上面的蓮花可都是我一點一點刻出來的。」
眼前的
少女正撐著下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兩顆上好的玉石墜子。
手中的佛珠紋路粗糙,少女清軟的嗓音和熱鬧的煙花聲縈繞在耳際。
他的心,像是被火燃燒融化了的雪酥糖,軟得似乎沒有力量跳躍。
「很好。」
「我很喜歡。」
「我……我也有東西給你。」
謝珩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乾澀。
他從寬大的袖擺中拿出個長條狀的盒子,遞給謝苓。
謝苓不意外他會送東西,抬手打開了精緻的木盒。
看到裡頭東西的一瞬,她柳眉微挑。
倒是和她想的不太一樣,裡面是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纏絲粉玉鐲。
上面的纏絲做工精美,像是金色的花枝纏繞。但玉鐲的成色一般。
她將玉鐲套在手腕上,抬起來給謝珩看。
「多謝堂兄,這鐲子真漂亮!」
雪膚粉玉,相配至極。
謝珩唇角微不可查的揚了一下,聲音清冷卻柔和:「這鐲子另有玄機。」
「我演示給你看。」
他站起身,示意謝苓也站起來,然後走到她身後,微微俯身。抬起手臂環繞著她,將她半圈在懷中,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對準閣門,另一隻手輕按在玉鐲上的機關扣上。
「咔噠」一聲輕響。
謝苓看到眼前飛射出幾道寒光,眨眼間沒入閣門的門板。
是銀針!
她雙眸一亮,下意識側過頭去看謝珩。
兩人瞬間鼻息糾纏。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側耳邊,她脊骨躥起一陣酥麻,雙腿一陣發軟。
謝苓慌亂的離開謝珩的懷抱,雙頰莫名有些發熱。
謝珩抿了抿唇,站直身子,注視著眼前少女的面容。
她的髮絲被風吹得有些紛亂,一縷頭髮越過小巧的耳,垂在她臉側,雙頰浮上一團紅雲,像是紅燈映雪。
他看著她,放緩了語氣:「這銀針皆淬了毒,每次按動會射出三根,見血封喉,一擊斃命。」
「盒低有暗格,裡面是備用的銀針,取的時候要小心些。」
謝苓亂蹦的心慢慢平復下來,她真心實意道謝:「我記住了,堂兄。」
「還有,這鐲子我很喜歡。」
謝珩嗯了一聲,雖然眉眼依舊疏冷,但她感覺得到他心情十分不錯。
稱得上愉悅。
她心說自己果真送對了東西。
嗯……誰說隨便買的東西不行?只要話術夠,照樣能讓人動心高興。
謝苓拾起桌上的酒杯,倚靠在欄杆前,笑盈盈看著謝珩。
「堂兄,喝一杯嗎?」
謝珩頷首,拿起酒杯,與謝苓並肩而立,碰杯對飲。
夜空中的煙火絢爛,他側頭看著謝苓如玉的側顏,眸光一片柔和。
這樣……也很好。
他轉回頭,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心中呢喃。
希望日後的每一個新年,皆會如此。
*
大年初一,謝苓起了個大早,正坐在鏡台前梳妝,準備出門去尋兄長,就見白檀急匆匆從外頭來。
她許是走得急,冬日的早晨又冷,因此眉睫上掛了層白霜,臉也凍得通紅。
一進門,她就衝到跟前,站在謝苓旁邊道:「謝君遷他被太后罰了!」
「剛剛我上街買包子,親眼看見他被人從馬車裡抬出來,臉白得嚇人。」
謝苓臉色微變,噌的一下站起來,頭上簪了一半的簪子「叮噹」一聲落在地上,裂成兩截。
「可有打聽到怎麼回事?」
白檀搖了搖頭:「我看了一眼就趕緊回來了。」
謝苓眉心緊蹙,轉頭吩咐白檀:「去叫趙一祥備車,我現在過去。」
雪柳聞言,趕忙去把斗篷拿來給謝苓繫上,然後忽然想起來趙一祥今兒不在。
她道:「小姐,趙一祥今兒放假了,府里輪值的車夫只有三個,恐怕咱們指使不動。」
謝苓心沉了沉,說道:「去問問堂兄。」
「他有自己的車夫,應當能借來用用。」
「走,直接去言琢軒。」
雪柳點了點頭,和白檀一起快步跟著謝苓往垂花門那邊走。
剛走到垂花門跟前,就看到謝珩身著天藍色氅衣,懷中抱著許久不見的狸奴,跨過門檻。
謝苓小跑過去,氣喘吁吁停在謝珩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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