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欄杆邊,仰頭陰雲密布的天,就著冷雪灌入一口酒。
烈酒入喉,刺得她胃火辣辣的,但也掩蓋了心尖的酸澀。
她目光越過垂花門,遙望向燈火明亮的言琢軒,露出哂笑。
不甘心。
實在不甘心。
無關情愛,她只是覺得自己上輩子情場不順,怎麼這輩子還能撩撥男人失敗呢?
還是想試試。
再試最後一次。
她想知道,若讓他失去對自己的掌控,他會如何?
是發瘋失控,還是無所謂。
……
大年初一後,說來也奇怪,天氣忽然就由晴轉陰,開始飄起雪來,一連下了幾日,四處都白茫茫的。
按道理說都快到春天了,不應該下這麼大的雪。雖說瑞雪兆豐年,但雪這種時節,雪太大反而不是好事。
謝苓迅速收拾好心情,也忙活了好幾天。先是去見了兄長,跟他秉燭夜談,解釋了讖言的事,說了自己的打算,求他將自己的八字呈給皇帝。
兄長最開始自然不同意,但等她說清利弊,最終也還是點頭了。
謝珩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阻礙皇帝和其他士族查到她的身份,甚至不惜派人去陽夏衙署改了她登記的出生年月。
謝苓本來也不急,覺得王氏遲早會查到,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但自從大年初一那天碰到會稽王,她就覺得不能再拖了。
她想了許久,覺得誰來暴露她的八字都不穩妥,會遭到皇帝懷疑。
但兄長不同。
他與她一母同胞,又是皇帝手裡的一把刀。
她很了解皇帝,司馬佑這人疑心病很重,又極其自負。對於他而言,兄長將她主動送給皇帝,是投誠的表現。
妹妹都在他手裡握著,又有天女身份,謝君遷焉能不聽他的話?
事實證明,她判斷的不錯。
兄長在大年初四將她的八字暗中呈上去後,皇帝大喜,但畢竟疑心病重,直言要等十五那天的天象對應才行。
若是對不上,兄長就要承擔皇帝和朝臣的怒火。
聽聞這些,謝苓的心放了下來。
十五的天象絕對不會有錯,她只需要做好最後一件事。
最後一次,試圖撥動謝珩的心。
*
大年初十,下了七八天雪的建康城,難得回暖。
冬日倦怠,照在窗紙上霧蒙蒙的,日光暈成一團模糊的暖黃。窗外枝頭上的鳥雀嘰嘰喳喳,熱鬧非凡。
謝珩坐在書案前,無心批閱卷宗。
自從那日見過會稽王后,謝苓雖一如往常同他打招呼,甚至一起用飯。
但他總覺
得不對。
就像是花缺了花蕊,樹枝缺了鳥雀,空蕩蕩的。
以至於他本打算初四去會稽王府的事,一推再推。
他利用她夠多了,從白檀到禾穗,從蘭璧到長公主。
這次他想給她點時間。
也給自己點時間。
不知想了多久,金烏上移,日光跟著轉移,慢慢照射到了他的眼睛。
刺目的光線籠回了他的神思,一抬眼,就見遠福正準備把窗子上的紗簾取下來,遮擋太陽。
陽光被紗簾隔去了大半,斑駁的光影落在他疏冷的眉宇。
他道:「謝苓呢?今日在做什麼。」
遠福道:「回主子,苓娘子方才出門去了,留仙閣的人來報……」
說到這,遠福有些猶豫,他硬著頭皮結巴道:
「說她要去太清湖岸見…見余家小公子。」
「咔嚓」
話音落下的一瞬,謝珩手中的狼毫筆應聲而斷。
遠福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收回目光低下頭。
半晌,他才聽到自家主子開口。
「備車,去太清湖。」
聲音像淬了寒冰。
遠福忙不迭應聲,撒腿往外跑。
謝珩站起身,垂眸看著斷裂的狼毫,面無表情丟到桌面上,拿帕子擦掉沾染在指節上的墨點。
余有年。
她為何要找那個蠢貨,還是在太清湖。
是想像給他送及冠禮那次,在湖心亭再同餘有年表白一次嗎?
謝珩漆黑的眼底一片冰冷,隱隱透著殺意。
*
今日的天格外暖,太清湖上的薄冰化了大半,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銀光。岸邊有不少人在垂釣賞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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