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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謝苓每日都去式乾殿念奏摺給司馬佑聽。

*

清晨,謝苓早早起身,梳洗完畢後,便帶著雪柳前往式乾殿侍疾。

初夏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殿內,映得殿內一片明亮。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夾雜著幾分潮濕的暖意。

司馬佑躺在龍榻上,雙目緊閉,明黃錦被下露出枯枝般的手腕。苦澀的藥味混著龍涎香釀成令人作嘔的氣味。

謝苓緩步上前,接過宮女手中的白瓷藥碗:「陛下今日休息的如何?」

那宮女福身行禮,恭敬道:「回娘娘的話,陛下半個時辰前醒了一次。」

她點了點頭,輕嘆一聲,眼中泛起哀傷。

司馬佑其實早都醒了,聽到謝苓的關切,他才慢慢睜開眼,抬眸看她:「愛妃來了。」

謝苓點頭,走到榻邊坐下,伸手為他掖了掖被角,聲音輕柔:「陛下今日感覺如何?」

司馬佑輕嘆一聲,聲音沙啞:「還是老樣子,渾身無力,頭昏腦漲。」

謝苓內心毫無波瀾,面上卻依舊溫柔:「陛下不必憂心,太醫說了,只要好生調養,定能康復。」

司馬佑苦笑一聲,眸中滿是疲憊:「你不必安慰朕了。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謝苓垂眸,指尖微微收緊,心中卻是一片冷然。她當然清楚司馬佑的身子為何會如此——太后的藥,王、桓兩氏的算計,還有謝珩的推波助瀾。這一切,早已將這位年輕的帝王推向了深淵。

她抬眸看向司馬佑,柔聲道:「陛下,您是一國之君,萬民所系,定要保重龍體。」

司馬佑笑了笑沒說話,枯瘦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鷙。

保重龍體?怎麼保重?

靠太醫院那幫庸醫嗎?

他想抬手掀翻謝苓的手中的藥碗,卻只能將手僵硬的抬一半,又無力落回身側。

一腔怒火無處發泄。

謝苓看出他想發脾氣,卻裝作沒有看見,舀了一勺湯藥放在司馬佑唇邊,柔聲道:「陛下,該吃藥了,一會還得批奏摺。」

司馬佑看著旁邊戰戰兢兢的宮女,陰著臉道:「愛妃,將這礙眼的賤婢拖出去杖殺,朕不想再看到她。」

那宮女不知為何就觸了皇帝眉頭,她慌忙跪地求饒,臉色煞白。

謝苓笑著點頭:「是,陛下,臣妾這就讓人將她處理了。」

司馬佑自打病了,性子就愈發暴虐,幾乎每天都要殺人。

謝苓自然不會幫他幹這種喪天良的事,每次都是嘴上應著,背地裡讓自己人把這些宮女太監,分配到離式乾殿遠些的地方。

司馬佑費力側頭,看著謝苓擱下藥碗,命人將哭喊的宮女堵嘴拖了下去,面色稍霽。

謝苓坐下後,他滿意道:「還是你懂事。」

她笑著謝恩,給情緒恢復穩定的司馬佑一勺一勺把藥餵了,便走到離床榻不遠的御案前坐下,從堆積如山的摺子里隨意拿起一本,一面為司馬佑念摺子上的內容,一面聽他的話,一字不差的代筆硃批。

司馬佑本就不是什麼勤政的皇帝,再加上生病,聽了一會就打起了盹,在謝苓第三次提醒他時,終於不耐煩道:「愛妃先批閱,等晚上了朕再檢查。」

這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謝苓心中譏諷,面上卻依舊恭敬,她點頭稱是。

以防吵到皇帝休息,她按照慣例,命人將摺子搬到外間的書案上,繼續伏案批閱奏摺。

*

窗紗浸上殘陽,雲絮從西邊宮牆漫過來,像是織錦局新染的煙紫色綃羅。檐角銅鏡響了三下,太監的皂靴碾過龍紋地磚,傳來細微的響動。

「沖虛真人求見。」

謝苓擱下狼毫筆,頷首示意傳人進來。

青灰道袍拂過門檻時帶起細塵,像是香爐里飄落的餘燼。

他恭敬躬身,長須飄動,手中捧著檀木匣。

「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說著,他打開匣子,露出裡面的一丸丹藥。

「今日的大還丹好了,陛下可要即刻服用?」

謝苓眉眼疏冷,琉璃色的眸子映著映著道士指尖的丹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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