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陛下模樣都好,大皇子日後肯定是俊俏的小郎君。」
沈苓想了想也是。
她長得不差,謝珩雖然虛偽惹人厭,但外表卻極具欺騙性,不然也不會有「玉郎」這一稱呼。
初為人母,她哪怕不懂怎麼養育,也不該嫌棄才是。
她抬手碰了碰孩子的小手,指頭就被緊緊攥住,力道居然不小。
心底霎時一片柔軟。
沈苓看著孩子的臉,忽然想起來名字的事,於是問道:「陛下給取名了嗎?」
霞光搖了搖頭道:「娘娘生產的第二日,陛下受了驚嚇,病情加重……不能說話了。」
不能說話,手也動不了,那就是還沒來得及取。
正合她意。
她想了想,看著霞光道:「單名昱,『日以昱乎晝』,寓意著如朝陽初升,德行昭彰。」
他叫沈昱,而不是謝昱,亦或者司馬昱。
……
王桓兩氏倒台後,西府兵兵權被收歸皇室,最後被拆成兩部分,一部分到了長公主手中,另一部分則在司馬佑那。
謝氏出乎意料的沒有爭奪,甚至在清算兩氏時求了情,最終王桓兩氏家主判凌遲處死,嫡支男眷皆斬首示眾,庶出和旁支流放嶺南。
除太后和皇后外的女眷,皆入奴籍,充教坊司。
自此「王與馬,共天下」中,煊赫數百年的王氏,終於倒台落幕,受牽連的大小士族多如牛毛,半個月下來就被清算乾淨,所剩無幾。
謝氏和長公主,以及會稽王,是這場政鬥中最大的贏家。
皇后和太后被斬首的前一天,沈苓正好出月子,她帶著禾穗和沈太醫去了詔獄,見了昔日裡高高在上的二人。
沈苓到詔獄時,王皇后正披頭散髮坐在黑漆漆的牆角,身上雖說受了刑,但她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見有人來了,也只是面無表情抬眼看了下,便又垂下頭,看起來沒有絲毫求生的意願,不懼也不慌。
沈苓透過欄杆的縫隙看她,半晌後道:「後悔嗎?」
王皇后瞥了沈苓一眼,平靜道:「後悔什麼?後悔給你下落胎藥,還是後悔幫王氏起兵謀反?」
沈苓搖了搖頭,「不,我是問你,後不後悔親手將無數無辜女子,推入寒山寺這個火坑。」
王桓兩氏下獄後,寒山寺和玉籠庵間的齷齪事終於被揭露於天下百姓面前。那些被逼良為娼的苦命女子,有的已經瘋了,有的回家不久就自盡而亡,還有的選擇遁出紅塵,做了真正的尼姑。
玉籠庵下白骨堆疊如山,搜出的帳本上記錄的,是一件件慘無人道的惡事。
王桓兩氏靠這滅絕人性的手段,踩在無數女子的血肉上大肆斂財,最後再用這些錢財私造兵器招兵買馬,將刀尖對準手無寸鐵的百姓。
謀權正常,可這手段也太過毫無人性。
聞言,王皇后臉色寸寸灰敗,她一直在躲避這件事,卻沒想到沈苓會直言不諱的說出來。
雖說寒山寺一事是父親與桓家主所為,但她也並非乾淨,不論是被迫還是主動,總之都沾了滿手鮮血。
她忽然覺得有些恍惚。
入宮前她是王氏嫡女,金枝玉葉,做過最壞的事無非是罰跪府里的奴才。但入宮後,一切便開始身不由己,她開始草菅人命,開始淪為傀儡做盡惡事。
良久,她苦笑道:「悔也無用,從出生在王氏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是註定了的。」
她反抗不了,也不敢反抗。
沈苓看著她的臉色,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又可悲。
門閥士族當道,皇室軟弱,她身為世家女,享受了膏粱文繡的日子,自然要為家族出力。她不可能逃脫做木偶棋子的命運。
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那些女子何其無辜,王皇后還能體面赴死,可她們卻受盡折辱,死得悽慘。
沈苓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從袖中拿出個瓷瓶,問道:「認得這是什麼吧。」
王皇后看了一眼,「落胎藥?沒想到你那蠢姐姐居然沒把證據處理乾淨。」
沈苓神色一冷。
還在昏迷時,謝珩就查出她早產的原因,將收拾了金銀細軟準備逃命的沈芙下了大獄,輪番上刑好生一通折磨。
她冷眼看著沈芙受刑,無視了父母的求情,最後若不是兄長出面,她甚至不會鬆口將人放了。
沈芙現下已經被送回陽夏老家關起來了。
但每每一想到親姐姐為了權勢,愚蠢到被人利用給她下藥,心中都鬱氣難解。她就不該愚蠢到對親情還有妄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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