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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著求他,一遍遍質問他為什麼要如此冷漠無情,為何不能救救她,她聲聲哭泣,說自己想活。

他心如刀割,窒息感宛若濃稠的黑夜將他包裹,透不出半點空氣。

為了多清醒幾個時辰,能死前再為沈苓做些事,謝珩將手臂上割出一道道傷痕。他想把一切都安排好,把該除的隱患都除掉,讓她坐穩皇位。

言琢軒里,開始瀰漫著藥味和血腥味,哪怕遠福用了再多薰香,也壓不住這些令人恐慌的味道。

他看著主子連水都難以端穩,卻費盡心力為沈苓謀劃,心中難過不已。

身為女帝的沈苓,日日聽屬下上報謝珩的情況,她愈發焦躁不安,瘋狂派人去尋找禾靈,無數補藥如流水一般賞賜入謝府,甚至親自前往青城山請道士開壇做法。

可一切都是枉然,謝珩的生命就像是沙子,一點點從她掌心漏走,什麼都抓不到。

次年上元節夜,滿城燈火,沈苓未著披風,一身玄色赤邊龍袍,孤身站在觀星台上望著謝府的方向,渾身寂寥。

子時,煙火綻放天際,與空中的星星交相輝映,卻又飛速墜落,沒入黑夜。

她不免又記起來,謝珩給她告白的那個上元節夜。那是她入宮的日子,也是他們感情錯誤的開端。

謝珩和她的感情,就好比是清晨。太陽未升時,縱使天邊有了隙光亮,可月影卻依舊朦朧的掛在天際。待太陽劃破雲層,那抹月色終將徹底消失。

太陽和月亮,白天和黑夜,永遠不可交錯的線。

一直在錯過。

雪柳看著自家主子孤寂的背影,心中難受不已,她拿著披風,走到沈苓身後,輕輕披在對方肩膀上。

「陛下,冬夜風寒,當心著涼。」

沈苓回過神,笑著搖頭:「不礙事,我只是想讓自己清醒些。」

雪柳還想勸,餘光卻忽然瞥見一道寒光朝沈苓後心射來。

她瞳孔猛縮,一把推開沈苓,只聽「鏘」的一聲,一把匕首自二人中間飛過,沒入身後的柱子上。

雪柳驚魂未定,一面把沈苓往身後護,一面揚聲道:「來人,護駕!」

幾息後,宮人和禁衛軍魚貫而入,將沈苓護在其中,另有衛兵前去搜查刺客。

沈苓皺眉,抬手拔下沒入柱子的匕首,取下扎在上面的信。

她展開一目十行看了,頓時勃然大怒。

信紙被攥成一團,她望著匕首飛來的方向,咬牙切齒,「給朕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捉不到人,提頭來見!」

「另外派人去謝府看看,謝尚書是否安然在家。」

禁衛軍領命匆忙離去。

雪柳已經很多年沒

見過主子如此情緒外露,她擔憂道:「陛下,信與謝大人有關?」

沈苓胸膛劇烈起伏了一會,她眼神森冷:「信上說,若想謝珩活命,就去寒山寺的藏寶閣。」

雪柳張了張嘴,愕然道:「此人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威脅陛下。」

沈苓沒說話,情緒慢慢平靜後,垂眸思索起來。

觀星台在皇宮邊緣,建得極高,能把匕首射/上最頂層的,不是一般人。就算是飛羽這般的武功高手,也做不到這一點。

到底是誰,會有這般本領。

她揉了揉眉心,疲憊道:「罷了,先回去。」

兩刻後,陳漾入御書房,跪地叩首後,沉著臉稟報:「陛下…謝大人他,不見了。」

沈苓唰的站起來,昏黃的宮燈在她眼底映出兩點火光。她臉色發白,握著筆的手微微發顫,墨跡滴落到衣擺上都未察覺。

「找了嗎?」

她聽到她的聲音有些乾澀。

陳漾點了點頭,愧疚道:「微臣已經派人去搜了,另外……謝大人的侍衛飛羽說,人是忽然不見的,他未聽到異常動靜。」

沈苓半晌沒說話。

她皺著眉,把毛筆丟在御案上,接過崇明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墨汁,於案前來回踱步。

少頃,她停下腳步,終於做好了決定。

「調五千兵馬,其中三千於寒山寺周邊山路埋伏,剩下兩千護送我上山。」

話音落下,門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

是沈昱來了。

少年身形挺拔,身上已經有了謝珩的影子,一雙鳳眸冷得像雪,氣度冷淡,卻又多了幾分端方。

他疾步走到沈苓跟前,拱手行禮後,緊張的看著她,「母皇,您不能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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