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沒有過分濃重的情緒,解讀不出任何安慰,心疼,抑或是鼓勵。
卻足以撫平她心中所有皺褶。
她的世界多出來一個人,每每看到陸野,林棲總是難以抑制地這樣想。
目光相觸,腦中猶如被電流擊過,一片空白。
她忘記了言語,對方竟也沒有說話,她被那把傘護著,平靜地走向雨里,與陸野並肩而行。
就好像約好了似的,他來接她。
長街熙攘,他們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路人,擁有無需言說的默契。
傘外,整個世界都在落雨。
大雨滂沱,陸野紳士地將傘傾向林棲,自己半邊胳膊被淋濕了,後者渾然未覺。
耳機里放著陸野的歌,其人就在身旁,這個夢,仿佛呼吸大一點聲,都會被吵醒。
於是她索性放棄了思考,恍如被包裹進一個巨大,溫柔的繭里,緩緩沉入深海。
陸野聽到林棲的耳機里傳來自己的聲音,如果她能分一隻耳機給自己,那該多好?或許悄悄拿下一隻,她也不會介意?
他不動聲色地調轉視線,去瞥她的耳機,只見耳廓紅紅的,一直紅到耳根。他立即挪開視線,並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久,地鐵站的藍色指示牌出現眼前,陸野護送林棲走進站台,後者在臨行前轉過腦袋看他,眼睛睜得分外明亮,像是最後一次確認這一幕的真假。
路旁整排的木芙蓉開得正旺盛,白色的花群綿延浩大,遮住了地鐵口上方的天空。
一陣勁風攜著飛雨,花瓣輕顫,怦然綴落,嫩白色的花雨紛紛揚揚,一瞬間隔絕了視線。
陸野口罩上方的眼睛彎了起來。
對方眼眸一閃,像夜空綻開的煙火,笑意從她晶瑩的眸子裡滿了出來。
「謝謝。」待花落盡,林棲說。
聲音很小,陸野是從嘴型判斷的。
她頭上綴了不少花瓣,整個人與身後隨風飄落的木芙蓉融為一體,成為一幅動人心弦的圖景。
陸野微微抬了抬下巴。
林棲轉身小跑著奔下台階,消失在如織的人流中。
。
兼職是當日結算,領班很仗義地幫林棲爭取到了半日的工資。
畢竟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她已經彈了三個小時了。
原本約定逢周三周五,彈到這個暑假結束。
如今還差一周,只能不了了之了。
「舒舒啊,我給你說件事,你看你信嗎。」一開學,林棲還是忍不住想要跟許舒分享。
但話到嘴邊,卻發現很難說出口。
她已經能夠預設到許舒看夢女一樣看她的表情。
根本沒有人會相信的。
最終,她還是獨自消化了這個秘密。
作為發泄口,她在微博上發了一張塗鴉,雨中的站台上傾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傘上綴滿了白色的木芙蓉,傘下有一隻躲雨的三花貓。
開學後不久,經理再次找上林棲,請她繼續過去兼職。
但是林棲拒絕了。
那時候,她已經被老師推薦,去了一個音樂製作工作室兼職錄音助理。
雖然薪水近乎於無,但她欣喜若狂。
。
十月,維城終日下著細雨,空氣驟然涼爽下來。
陸野在某檔訪談節目的藝人休息室等待錄製。
半年之久,首專剩下的九首歌只製作好了一首,發行一拖再拖。
他心情如窗外的天氣一樣久郁不散。
問經紀人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經紀人恨鐵不成鋼地說:「什麼問題你還不清楚嗎?得罪了愛頓他們團隊,娜姐在高層那給你穿小鞋了唄。」
「你那天在酒店,給他們擺臉色,一聲不吭走了,之後他們又發了幾次邀約,你也不理人家,這能怪誰?合作是公司早就定下來的,你這麼不配合,高層怎麼想?」
陸野揉了揉眉心,不再說話。
經紀人勸道:「我勸你還是乖一點,公司高層最近換血,原先執意要簽你的虎哥下去了,代替他位置的李明姐,是搞流量起家的,一雙眼睛盯在網紅和小偶像身上,對你……你性格又這麼渾……」
「她聽過我的歌嗎?一直拖著沒有發行的那首。」陸野問。
「怎麼沒聽過?」經紀人說,「她說,你那首是無病呻吟。現在流行節奏快,洗腦的神曲,搞深情搞EMO沒人信了,你又炫不了高音,不如研究研究怎麼把歐美那些電子音樂嫁接進來,或者以網絡神曲為抓手,整些亮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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