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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秋風乍起,下了場淅淅瀝瀝的小雨,氣溫漸涼。

林棲得空去給爺爺過生日,仍舊是錯開家庭聚會的正日子,獨自前往。

這次是她自己嘗試做的壽桃蛋糕,用羅漢果汁代替砂糖,一個大大粉紅色壽桃,花了一整天時間,做得有模有樣。

儘管食材都相當健康,她還是不讓爺爺多吃。

「您嘗嘗就行,意思一下。」她切下一小塊。

爺爺說,「這個年紀,醫生都說想吃啥吃啥,還在意什麼?」

林棲皺了皺鼻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晚飯時,聽爺爺說,何愛盈和她爸媽已經很久沒來看過他了。

自從陸祖煦刺傷陸野,醜態曝光後,何愛盈很快就被《ShiningGirls》淘汰出局,合作品牌盡數割席,從此再也沒有水花。

原先的經濟公司被容凝嘉接手後,無限期冷藏了很多藝人,何愛盈就是其中一個,想要解約,她還要付天價違約費。

前陣子有八卦雜誌拍到陸祖煦身現澳門賭場,模樣浪蕩萎靡,身邊是別的女人。

當初從陸祖煦那裡得的好處,不知道何愛盈能夠留下多少。

林棲拿出手機搜索何愛盈的名字,出現一個網劇,她在裡面飾演惡毒女配。

林棲撥動進度條,挑了半天,選了一個不那麼五官亂飛的片段給爺爺看,安慰老人說:「愛盈她拍戲很忙,劇組不讓隨便出來,您別擔心。」

爺爺戴起老花鏡,盯著看了很久,說不像他孫女。

吃過晚飯從爺爺家裡出來,雨已停。

墨綠色的小轎車在擁堵的車流里走走停停,柏油馬路上落了一層黃褐色的楓葉,經過大雨,被車輪碾成濕漉漉的淤泥。

她習慣性地導航去錄音棚,但其實也沒有什麼急需要處理的工作,習慣了忙碌,短暫地一得空,竟感到很惶恐。

思及此,她眼神中閃過一絲彌蒙,轉瞬即逝。

等紅燈的時候,手機震了幾下,她拿起來處理,是幾條工作信息。

處理完,順手切到圍脖,習慣性地點進陸野久不更新的帳號。

帳號依舊空空蕩蕩,但是陸野的名字卻意外地掛在熱搜上。

她頓了頓,指尖猶豫著落在含有陸野名字地詞條上,一個視頻蹦出來,原來陸野在西藏被拍到了。

視頻里,一群穿著民族服飾的樂師在演奏宮廷音樂。揚琴音色如叮咚山泉,長笛如飛鷹鳴空長嘯,扎木念音色古樸執拙,讓人想到遼遠的草原。

陸野呢,半跪在樂師跟前,遞麥克風做採樣。

綠燈亮起,林棲匆匆掃了一眼,便將手機放到一邊。

五個月沒見,他的皮膚粗獷不少,黑了不止一個度,兩腮布滿鬍渣,穿著黃色的衝鋒衣,身旁是巨大的登山包,整個人想在歲月的風霜了浸漬了一番,顯得舊舊的,卻精壯不少。

駛過紅綠燈,林棲將車拐了個彎,駛出擁塞的車流。

在少有人煙的小路穿行了一陣,她找到一段比較空閒的道路,將車停在路邊,再次拿起手機來看。

畫面里,陸野的神情十分專注,仰視的角度看著樂師打擊揚琴的,粗糲黝黑的雙手,姿態帶著一絲虔誠的意味,又像是沉浸地琢磨這些樂器,旋律。

林棲會心一笑,拿出紙巾和隨身攜帶的馬克筆,畫了一個滿臉鬍渣的圓圓腦袋,接著是身子,還有一把扎木念。

寥寥幾筆,一個盤膝坐在草原上彈扎木念的卡通形象躍然紙上。他的身前圍坐了一圈圓圓的三花貓,每一隻貓的頭頂都有幾個「ZZZ」,看來睡得很香。

最後畫了一個大太陽,將暖洋洋,絨乎乎的一張塗鴉上傳到泔水車的小號。

發完圍脖,她抬頭四顧,想看清這是哪裡。

街對面一溜酒吧和小飯館,其中一間亮著暖黃色的燈光,她細看去,竟那麼巧,正是陸野帶她去過的那一家。

她猶豫著下了車,朝酒館走去。

門一開,頂上的銅鈴鐺發出脆響,酒館依舊不少人,今天是爵士之夜,沒有那天非洲鼓和舞蹈的熱鬧,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台上一個白頭髮紳士打扮的老頭正在吹薩克斯,唱歌的是個黑人老頭,嗓音猶如未經打磨的砂礫。

「Iseeskiesofblueandcloudsofwhite」

「Thebrightblesseddaythedarksacrednight」

林棲找了個空位坐下來,空位靠窗,木質的窗棱復古殘舊,窗外是一排銀杏,路燈照著滿街淺黃色的落葉。

沒一會兒,微胖的老闆娘走過來跟她打招呼,滿臉驚喜。

「真沒想到你會一個人來,陸野那小子,又不知道野到哪裡去了。」老闆娘今天穿了一件大地色的披風,裡面是天鵝絨長裙,襯得她淺褐色的肌膚跟香甜的巧克力一樣,眼尾的皺紋隨著笑意延展,頗有味道。

她依舊給林棲帶了一份巴巴露蛋糕,慷慨地說:「你來這裡吃東西不要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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