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當她還在破舊古堡養傷時,從阿舍爾身上得知在這片大陸的地下,有可以串聯內外城,四通八達的隧道時,她就在籌備這一天。
她知道自己潛入柳家容易,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柳下和柳氏夫婦,幾乎不可能,柳家的私人軍隊會讓她插翅難逃。
於是她先是讓雲奈給了她一個柳家女傭的身份,然後讓阿舍爾帶著她從隔絕異種的地下防護網走到柳家,留下自己的氣息,雲奈則是留守在防護網附近,安裝定時炸彈。
爆炸的衝擊能夠讓防護網短暫失靈,闖入的異種就會順著她殘留的氣息一路尋到柳家,讓她可以全身而退。
這個方法雖然有些冒險,但值得一試,畢竟姜扶傾之前在中心體育場接觸過異種,對它們的聽話程度還是很有信心。
只是她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多異種,浩浩蕩蕩根本數不清,仿佛陷入狂熱的信徒,無怨無悔地跟著她。
阿舍爾的速度非常快,又細又長的足肢在地下飛快的挪動著,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動作也異常的平穩,趴在他身上的姜扶傾甚至沒有感受到一絲顛簸。
他的皮膚說不上粗糙或細膩,觸感是一片微涼,仿佛觸及了延綿不斷的陰雨,潮濕卻寧靜。
姜扶傾闔上眼眸,嘴角帶著一絲恬然的笑,臉頰在他瘦骨嶙峋的背上輕輕蹭了一下,柔軟櫻紅的薄唇微貼著他皮膚下清瘦的骨,疲憊地睡了過去。
在黑暗中奔襲的阿舍爾足肢頓時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扭曲了一下,甚至連最基本的步伐都忘記了,僵硬又
滑稽地慢了幾秒後,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歡喜地狂奔起來,幾乎成了一道殘影。
五個小時後,阿舍爾以遠早預定時間的速度,背著姜扶傾回到了古堡。
雲奈以早早地等候在外面,風雪未停,他穿著一襲恍若神子般的白色衣袍,銀白髮絲隨風飛揚,幾乎與天地融為一色,孤獨寂寥地等候著姜扶傾歸來。
「王。」雲奈俯身上前,從阿舍爾的身上接過她,單手將她抱在懷中。
「雲奈?」姜扶傾揉了揉眼,臉上乾涸的血跡不知何時掉落了一塊,露出她原本白皙的肌膚。
她看見雲奈溫柔的眉眼便笑了起來,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淺淺的聲音里透出一絲激動的喜悅:「我成功啦,我給基蘭、小蟲、還有我自己報了仇。」
「真厲害。」雲奈笑著,淺藍色的眸光柔和無比,聲線款款:「今天真是辛苦您了,我為您準備了熱水,回去清洗一番吧。」
姜扶傾點點頭:「好。啊對了。」
她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轉身對著身後的阿舍爾以及還潛伏在廢氣管道中的異種們說道:「你們就留在這裡,不要回到防護網外,那裡現在很危險,只有留在這裡才是暫時安全的。」
「您知道駐外軍隊在防護網處有埋伏?」雲奈略帶詫異地問。
「我猜的,沒想到竟然真的被我猜中了。」姜扶傾道。
「真聰明。」雲奈低緩地笑了一聲,凝望著姜扶傾的眸光泛著如暖流般的柔波。
古堡的浴室面積很大,是那種大到能迷路的程度,浴缸已經被雲奈清洗的很乾淨,裡面盛著冒著白花花霧氣的熱水。
雲奈單膝跪在地上,舉止輕柔又熟練地用一隻手為她解開被敵人鮮血弄髒的衣裙,銀髮從他的肩頭垂下,勾勒出他柔和清雅的側顏。
這樣的場景讓姜扶傾不由得回想起她第一次被雲奈服侍時,那種緊張、羞恥又慌亂無措的感覺,但現在,在雲奈日復一日的無聲浸潤之下,她竟然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他包容照顧著的感覺。
雲奈還在為她解衣,那雙海藍寶般的眸子專注的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珍而重之地看待一件珍寶。
但今天的他有些奇怪,一直只用一隻手為她解衣脫鞋,哪怕明明很不方便,也一直沒有動過左手。
「雲奈,你的手怎麼了?」姜扶傾察覺到不對,關心地伸出手想要拉他。
但云奈卻微微側了側肩,躲過了她的觸碰:「沒什麼,只是一點擦傷而已。」
姜扶傾卻不信,一把扯過他寬大的袖子撩開,發現他左手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疤,深可見骨,她只是看一眼,就覺得心臟發疼。
怪不得他今日穿了這樣一身寬大的衣裳,受了這麼重的傷,卻藏著掖著,一點也不肯不讓她知曉。
姜扶傾鼻尖一酸,拉著他的手,嗓音啞啞地問:「這是怎麼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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