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送來的禮物,蟲子們一早就做了徹徹底底的檢查,所以加奈和尤利西斯早就知道禮盒裡裝著一個似乎有些蟲族血統的人。
只是對他的來歷,以及柳赬玉送他來的目的並不清楚,畢竟他們對姜扶傾在冷川大陸上的過往不甚了解,直到詢問了一直陪在姜扶傾身邊的雲奈。
「又是一隻原始蟲子,竟然沒有在爆炸中死去,真是命大。」得知了前因後果的尤利西斯意味不明地輕嘲了一聲,點頭准許蟲子們將基蘭送進了聖殿。
姜扶傾已經不記得自己看到『死而復生』的基蘭時,自己的反應有多震驚和狂喜了。
她幾乎一把推開旁邊的艾爾,同手同腳地來到了基蘭面前。
基蘭雙眸輕闔,呼吸清淺,細膩的肌膚保持著淡淡的紅潤色澤,淡紫色的長髮捲曲地瀑散著,紛紛揚揚的彩帶從禮盒中飛揚又落下,繁麗的色彩形成了一種天然的堆砌,仿佛他是童話中躺在被鮮花鋪滿的水晶棺中的公主殿下。
「基蘭?」姜扶傾試探著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肌膚,感受到熟悉的體溫,她抱著基蘭落下失而復得的喜悅。
「王,這裡有一張卡紙。」雲奈輕手輕腳地來到姜扶傾身邊,拿起基蘭手邊放著的一張類似賀卡的硬紙片。
卡紙上噴了香水,卻並不讓人感到甜膩,好似來到了夏日海邊,突然下起一場暴雨,潮濕又熱烈。
姜扶傾覺得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似乎她潛入柳家老宅時聞過......是柳赬玉身上的味道。
卡紙確實是柳赬玉寄的,上面還花了繁複精美的圖案,甚至連顏色都是充滿了曖昧氣息的粉色,感覺用來做情書更合適。
卡紙上是柳赬玉清秀的字跡,上面簡述了基蘭『死而復生』的奧秘。
蟲子,先天就對危險有一種敏銳的預知,哪怕進行了基因改造的基蘭也不例外。
但柳家的攻擊太猛烈,哪怕當時基蘭已經躲進了地下室,也身受重傷,並被柳家的傭兵帶走,關押一處水下監獄中。
至於柳家為什麼留下活口的原因很簡單,諾曼家族除了擺在明面上的產業之外,還有一些見不得人的黑產,這些黑產需要家主的口令才能生效。
柳家的野心就像一條餓極了的蟒蛇,張開血盆大口,勢必要吞沒諾曼家族百年來積累下的全部財富,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這個算盤原本很好,只是柳家的決策人沒想到,這個決定會讓他們遭受到絕望的反噬,以至於整個柳氏,只有柳赬玉一個活口。
「至高無上的王,在我徹底接管柳家之後,才發現深埋水底監獄的基蘭諾曼,很抱歉因為家族的過失,讓您的父親承受這麼久的折磨,我已經用了最好的醫療條件為他治癒,但基蘭先生似乎已經因為長期非人折磨而變得有些神經質,為了能讓他安靜地來到您身邊,我只能為他注射高劑量麻醉劑,如果可以,請允許我當面向您請罪——柳赬玉,跪敬。」
姜扶傾讀完將紙放在一邊,看著沉睡中的基蘭面露哀傷。
站在身後的加奈也看到了信的內容,天生就缺少同情心的蟲族很難對基蘭產生什麼情緒,只是發表疑問:「一個獸人,怎麼會用這樣卑微的語氣對王說話?他們不是應該厭惡王嗎?」
雲奈笑得有些微妙:「聽說獸人中也有一些極端的蟲族崇拜者,視王為不可言說之神。」
加奈抿了抿嘴:「原來獸人也有獸-奸啊,真是個奇怪的種族,我們蟲族才不會信奉除王之外的人。」
「先別說這些了,快把基蘭搬到我床上去,再讓醫療蟲來為他檢查身體。」姜扶傾擔憂道。
「是。」雲奈與加奈兩人將如同『睡美人』一般的基蘭抬到床上,不出一分鐘,姜扶傾的一整個醫療蟲團隊就趕了過來,為著基蘭檢查。
姜扶傾坐在一旁,緊張地等待結果,絲毫沒有注意到角落裡艾爾蒼白的臉。
雲奈卻是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
艾爾一開始的震驚、倉惶、醒悟、痛苦、失落、恐懼,所有的情緒變化都被雲奈盡收眼底,他就像個惡趣味的觀眾,饒有興趣地看著艾爾被百般折磨,精神幾乎崩潰的過程,淺藍色的眸子亮著奇詭的光芒。
一個原本只是雪山上負責中杜鵑花的卑微花農,趁著他養傷的時候趁虛而入。
獨霸了傾傾足足三天的恩寵雨露,享受了原本屬於他的如神之端的極致歡愉,如今也該讓他嘗嘗從雲端上狠狠摔下來,摔得粉身碎骨的滋味了。
一個冒牌貨,一個替身,當正主回來了,你該如何自處呢?
雲奈垂著頭低笑,笑意陰沉而兇猛。
*
姜扶傾在床邊守了基蘭一夜,終於挨不住,在凌晨的時候趴在床邊睡去。
這樣的關心和守護,是艾爾從來沒有體會過得。
他紅著眼眶,心中既有被當做替身的痛,又有對姜扶傾操勞的心疼,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捨不得怪她,只是心臟一下一下被凌遲得生疼。
「王,去側臥睡吧,這樣趴著對肩頸不好。」艾爾聲音帶著壓抑的哭腔,伏在姜扶傾的耳畔,小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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