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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梁孟津的要求,展會的宣傳在學校里舖天蓋地宣傳了一周,綠化帶里時不時冒出來一張宣傳海報,連路邊的野花野草都知道了這件事。
但她沒有出現。
喜歡他三個字念得艱難,喉結在喻嘉看不見的角度重重滾動,「一直以來,我既盼你識破他的謊言,又怕你知道後會像現在這樣難過,怕你離開我,怕你……」
將他和周煜馳劃為一類。
吊燈從上傾瀉而下,在梁孟津的鏡片上折射出破碎的光斑。
他握著喻嘉的手按在自己左胸,西裝面料下劇烈起伏的肌理如同困獸:「寶貝。」
喻嘉的指甲在他心口劃出淺痕,聽見他低頭叫自己:「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你,周煜馳就沒有機會傷害你,他配不上你的喜歡。」
她的啜泣凝在喉間。
窗外雨勢漸凶,雨滴墜落在落地窗劈啪作響。
兩個人緊緊相擁,喻嘉快呼吸不過來了,她揪緊梁孟津的襯衣,感受著他一呼一吸時胸膛的震顫,受不了要用點力推開。
感受到她的掙扎,梁孟津纏抱著她的手鬆了力,自然地垂首望下來,漆黑深邃的眼睛晦暗不明。
粗糲指腹擦過她的唇瓣,眼神如暗夜般濃重潮濕:「我不想你因為他難過,像你曾經喜歡過他那樣,也喜歡我,好不好。」
不久前,他們也是在這裡爭吵。
在他心裡,周煜馳原來就像一根永遠沒辦法拔乾淨的刺,光是想到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就會覺得無比膈應。
喻嘉微微仰頭,盈潤漂亮的眼睛乾澀泛紅,黏濕的眼睫輕輕在眨。
她看見他右耳上的耳釘,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那些梁孟津含糊其辭,總是不肯說出口的樁樁件件:星星文檔、那些郵件、佳影的logo等等,零零碎碎的片段全部串聯在一起,有了合理的解釋。
原來都是她。
「不好。」她抬手撫上他泛紅的眼尾,指尖觸到冰涼的濕潤,語氣緩緩:「我不想再像喜歡過周煜馳那樣再去喜歡另一個人了,一點也不值得。」
梁孟津眼尾泛紅,低頭看著她。
理智在崩壞的邊緣,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一瞬間都停滯了,比起對周煜馳的怒意,慌亂和失神占了上風。
他從沒想過如果有一天喻嘉要離開他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曾經梁孟津像唾棄周煜馳那樣唾棄過自己,對方借報復之名囚困住她的心,而他卻用婚姻試圖留住她的人。
似乎也說不清誰比誰更卑劣。
她因此討厭他是正常的。
畢竟失信的人是他,心懷隱瞞的也是他。
息停一瞬,梁孟津慢慢放開她,往後退開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寬敞。
他低頭,指尖還蜷著喻嘉的軟發,面上幾不可察地輕笑了一下,不徐不疾地說起一樁不相干的事:「四年前,外祖來倫敦看我,非要在花園裡移栽一株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可是沒過幾天,它就徹底枯死。我請來最好的園藝師,他們說是土壤ph值失衡。」
男人低笑時胸腔震動,「有些東西,強求不來就會死。那晚我開始後悔,沒有從一開始見到你的那刻就把你從周煜馳身邊帶走,但我怕你就像是那株薰衣草。」
所以這樣一等再等,直到今年。
他以為他會不同,梁孟津狹長的眼睫垂下來一片濃重的陰影:「現在,我好像還是沒能養好這株花。」
「離……」他頓了頓,似乎很難講出那兩個字,偏頭闔上眼,眉間緊皺,重重舒一口氣,什麼也說不出來。
良久,薄白的眼皮沉沉掀開,冷沉的目光像巨石落進了波濤涌洶的暗潮中,話到嘴邊一轉卻成了:「……你恨我吧。」
恨也不要分開。
下一瞬,喻嘉卻直直撞進他懷裡,說話時還帶著一點鼻音:「可是我喜歡你。」
第76章 正文完「我喜歡你。」「我……
落地窗外的暴雨把夜空澆成流動的銀箔,雨滴拍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你...…」梁孟津被撞得後退半步,雙手下意識撈住她,怔愣地低下頭來,有過一瞬空白:「說什麼?」
帶著沐浴香氣的柔軟身軀撲進懷裡,真絲面料擦過定製西裝的微妙觸感,讓他後頸泛起細密的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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