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冬抬了抬眼,透過厚重的玻璃門,他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蘇徹元,昏迷不醒,只有心電圖在機械地跳動。
「姜知夏,你跟沈歸先回去,我跟賀焰秋守在這裡就行了。」
她點了點頭,沈歸把她牽走。
賀焰秋坐上長椅,嘆了一口氣。
*
在車上一路沉默,姜知夏還是很擔心。
回到家裡,沈歸終於打破了沉默,「寶寶先去睡會兒覺吧,那邊的消息我會盯著的。」
姜知夏輕輕坐在沙發上,似乎並沒有好好聽話的意思,她雙手緊握,眉頭皺在一起,仍舊看起來心事重重。
沈歸坐在她旁邊,將她攬進懷裡。
姜知夏順勢埋了進去,安心的陳皮味兒讓幾日緊繃的神經得到了舒緩。
她待在他懷裡沉默了一分多鐘,維持著依偎的姿勢說道:「沈歸……蘇徹元,為什麼會想要這麼做……」
他護住她的後腦勺,嘆了口氣,「可能……可能是太孤單了……她生病了。」
姜知夏抬起了頭。
除了姜知夏,沈歸沒有去剖析其他人心裡的想法,而蘇徹元的意外卻讓他感到莫名的恐懼。
他也是親歷者。
他無法猜測蘇徹元的感覺如何,他只知道自己的。
身體裡的血液隨著手腕的創口流淌下來,胸腔里似乎迴蕩著脈搏的跳動,這副軀體裡的求生欲自動叫囂著,與欲求解脫的靈魂纏鬥成一團,鼻腔里是冷冷的血味兒,手很冷,漸漸更冷。
那時沈歸發覺,他的軀體皮膚似乎分不清冷和濕。
小時候他總想知道人死後是不是會很冷,他好怕冷,卻還是在那刻與盎然的生物本能瘋狂抵抗。
後來他獲救了,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命運又將他拋回一望無際的迷茫與無序中。
那時他復盤起這場失敗的自棄,恍然間驚覺小時候的疑惑方向錯了。
那不是冷。
即使是沈家可有可無的存在,吃穿用度也是頂好的,頻繁變動的保姆阿姨雖然對他鮮少關心,但床鋪一定是不會薄的。
是他自己縮在床里哭濕了面頰和枕巾,又誤以為是自己著了涼。
「她還那麼年輕……」
顯赫的家世,出挑的外貌,優異的成績,蘇徹元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小孩兒。
而七年未見,她似乎變了一個人。
姜越冬曾經圍著她轉,她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回來後竟然卑微到願意變成為人唾棄的插足者,甚至走到如今著地步。
姜知夏的低語將他漸漸飄遠的思緒拉扯回來。
沈歸知道一些蘇家的事。高三那年蘇徹元匆匆去往國外,結果不久後她的父親落馬,她也一走就是七年。
姜知夏抬起頭,眼裡有些水光,但很堅定,「沈歸,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不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的眼睛失神了一瞬,隨後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沈歸的情況也不那麼好。
她很享受沈歸對她全方位包裹的愛,但有時候會突然覺得自己難以回饋。
除了現實經濟地位的差距,在某一種程度上,兩人對彼此的了解程度也不那麼平等。
她感覺沈歸知道她的一切,從生活起居到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習慣,她的一切喜怒哀樂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而她卻不清楚沈歸真正的故事。
她能猜到沈歸在沈家的尷尬身份,但除此之外,她對他的所有了解似乎都基於高中時期。
沈歸有意無意地迴避他在國外的七年,姜知夏知道他心裡或許有些秘密。
但她不想強行跨過界限。
這倒不會讓她感到對關係的不安,她只是有些心疼沈歸。
如果哪天他願意講出來這些年發生的故事,姜知夏覺得他們的關係或許會步入一個新的階段——對彼此的完全赤衤果。
她決定從自己的坦白開個好頭。
夜晚,姜知夏躺在沈歸的懷裡,感受著熟悉的手指在她的頭皮撫摸,又將她往胸前壓得更近些。
微微的窒息感讓她臉頰泛紅。
被子像波浪般來回涌動,一場劇烈的顫抖後是安靜的舒展,昏暗的臥室里只餘下兩人纏綿的呼吸聲。
沈歸卸了力氣,一陣舒暢過後皮膚泛著粉色。
他將她抱在懷裡,又源源不斷地落下好多個安撫的親吻。
余潮過後,沈歸意圖分離開身體,懷裡的孩子卻又使勁咬了咬,不打算讓他就此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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