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答不上來,倒不是因為難以啟齒,而是似乎不那麼重要了。
她現在只想看到他,很想很想。
不要跟膽小鬼計較了。
姜覽感覺自己看到了一道殘影,然後是轟鳴的關門聲。
他愣了下,然後懂了。
他家兩個孩子都是這樣,一回生二回熟。
*
醫院的頂層很安靜,窗外的日光泛著橘光。
靜到走廊這頭的腳步聲,可以分毫不差地傳到走廊那頭。
沈歸坐在病床上,周澤站在一邊匯報工作。
「趙家的東西已經交上去了,那邊很滿意,也答應了我們的條件,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就緒,不過……」
「不過什麼?」
他面色蒼白,嘴唇沒什麼血色,短短時間瘦削了許多,長發披在身後,對這具身體似乎都是負擔。
周澤抿了抿唇,「那邊想親自見你一下,後續跟沈氏還可以……」
「這個你去向沈怡匯報,沈氏集團現在跟我無關,你也會有新的職務,薪資和工作時間會讓你滿意的。」
他點了點頭,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
沈歸已經很久沒去公司了,周澤平日裡都在幫他處理另一件事。
跟沈家完全無關,甚至他覺得沒必要淌這趟渾水。
畢竟有些人尸位素餐也不是什麼秘密,跟沈家有些恩怨,但表面還算得上客客氣氣,不至於做到這個份上。
沈歸算得上趕盡殺絕連根拔起了。
如此一動手,滬城和長京怕都是翻天覆地。
沈歸側過頭,對上周澤的眼神,「不用擔心沈氏跟他們牽扯過重,以小博大的事情我幹過不少,你的飯碗穩得很,出去吧。」
他把眼鏡取下來,放在了床邊的小柜上,手指修長如玉石,就是太纖細了些,顯得過分骨感。
周澤只覺得他冷靜的過分。
他的父親在今天凌晨去世,而他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在醫院裡心如止水地對趙家開刀。
這是個很奇怪的男人。
那晚他去機場接他,不知道沈歸為什麼突然去了芸城,只看得到他慘白的臉,他什麼都不敢問。
後面沈歸胃出血住院,他完全沒看到姜知夏的身影,恍然間知道了什麼,對此也緘口不提。
在周澤這個助理的眼裡,姜小姐在沈副總心裡的分量好像比什麼都重。
跟在他身邊久了,能看出太明顯的區別。他是如何在談判桌上百戰不殆,在商業聚會上如何左右逢源,卻又是在姜小姐面前怎麼柔情似水百般呵護。
滬城的有錢人很多,他跟著沈歸接觸過不少。哪家都有點混亂不堪的戲碼,這些男人們笑得風輕雲淡,甚至以此為榮,但分明髒得他都難以維持假笑。
沈歸卻坐在上邊掛著穩穩的笑容,但他分明看見他眼中泛著凜冽的冷光,卻在燈紅酒綠談笑間轉瞬即逝。
在商言商,生意他沈歸自然會做,但是那些人會不會起火,就不太好說了。
周澤是個聰明人,他還蠻有閒心地統計了一下,每次合作遇到這種沒有邊界感的對象,沈歸都會在沈氏拿到最大份額的利益後全身而退,那邊卻狀況百出。
不是鬧財產分割就是股價崩盤。
沈歸也從不對這些新聞八卦感興趣,只是冷冷地繼續工作,遊刃有餘地除去所有障礙。
「謝謝沈總,那我先走了。」
周澤鞠了一躬,像是告別。
沈歸沒理他,看向窗邊的太陽。
日落西山,天空呈現出肆意的紅橙,像是在燃盡最後的熱情。
趙家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趙若錦逃不掉的,以前偷掉的劇本、偷掉的獎盃都會物歸原主,而姜知夏的新劇不日將開機。
就讓趙家的新聞,成為她作品最好的預熱。
他沒有其他期待了,只是看著太陽慢慢藏進山後。
他覺得時間好慢,對面的鐘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單調的旋轉。
滴答,滴答,滴答。
擁有後的失去比從未擁有還要傷人,但他的感受不重要。
自那件事後,她再未出現在滬城。
他定然是嚇到他了,面具下罪惡的、醜惡的靈魂沒有人會喜歡,他不期冀得到原諒,他只要她好好的。
他閉上眼睛,徹底失去方向。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與秒鐘的滴答重合。
一步,一步步,帶著焦急的喘息,在他的胸腔里跳舞。
「沈歸!」
睜開眼睛,日光已是藍調。
他還來不及確認這一切是不是幻覺,嗅覺先一步記起了她的氣息。
雖然是反覆練習後形成的肌肉記憶——他的雙臂,抱住了他最愛的孩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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