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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雲一下一下地喘著粗氣,玄衣在夜裡看不出顏色,但地上滴的血卻像是蜿蜒的蛇,令人心驚。

「我攔住他……」他啞聲道:「你走。」

阮窈面色蒼白,聞言咬住牙,緩緩向後退了幾步,回身跑開了。

「寧可犧牲你,也要護她性命?」殺手冷笑一聲,長劍如疾風驟雨般刺向他的面門。

重雲被逼得閃身向後頓,嘴唇邊還掛著已經乾涸的血,面無表情說道:「不過是各為其主,何必廢話。」

「那便先了結你,」他恨聲再次提劍,「再去取她性……」

他忽然無法再出聲,只有一雙眼睛瞪得像是銅鈴,眼白里布滿了血絲。

被利匕從後背刺入心肺,起初是一陣涼意,緊接著,劇痛才席捲而上,令他再拿不住劍,轟的一聲栽倒在地。

阮窈的雙手發著顫,面色也並不比身受重傷的重雲好到哪兒去,她顧不得擦去指尖上腥臭的血,伸手去扶他,「我們不能留在這裡了……」

重雲沉默地看著她腳邊剛倒下不久的屍首,神情十分複雜,蒼白著臉點了點頭。

她生得嬌小,攙扶著他尤為吃力,好幾次險些被絆倒,二人喘息著往城鎮上走,都不曾再張口說話。

這次的無妄之災只怕是因裴璋而起,阮窈當然也想過要就此逃走,不必管重雲的死活,她只要能尋到姨母或是謝應星,便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可重雲既是裴璋留下看守她的人,也是寧可自己身死也要護住她的人。她此番毫髮無損,又眼見他渾身是傷,倘若真快死了那也罷了,偏生又還能執刀,頑強的很。

阮窈扶住他的那半邊身子酸軟不已,胳膊更是因為用力而發顫,卻也能感覺到他身上一直有血湧出來。

「朝哪個方向走?」她額頭滿是細汗,低聲問他,「哪兒有醫館?」

重雲呼吸微弱,面色泛出一抹青灰,有些艱難地說:「北……有溫氏的濟世……堂……」

阮窈的手心全是濕滑的冷汗。

她的力氣也快到了極限。

醫館派人來報的時候,溫頌不禁蹙起了眉。待細細思量過片刻,更是愈想愈心驚。

裴璋去外郡的事她也有聽聞,可不出幾日便有殺手上門去取阮窈的性命,此事初一聽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他的私宅本就無多少人知曉,連溫頌都是這會兒才聽說,更何況那女子身份低微,哪裡值得人這般大動干戈。

溫頌面色不禁凝重了幾分,帶著侍女親自去了一趟醫館。

溫氏的仁善濟民為當世少有,早年就在洛陽和瀘州開了數處醫鋪,其中一家恰好在離私宅不遠的街邊。

鋪子裡的夥計告訴溫頌,那位娘子衣著華美,裙上卻沾著大片大片的血,與她同行的男子更是受了重傷,一身玄衫近乎被血浸成暗紅色。

他擔憂會惹上禍端,本還在猶豫不決是否該要報官,可那粉衣女郎口口聲聲說她識得自家娘子,硬要他將男子扶進去救治,他這才跑來知會溫頌。

「務必讓醫師盡力救治,」溫頌指尖發涼,竭力壓下纏繞而上的諸多思緒,勉強定了定神。

重雲和阮窈,都算得上是……表哥的人。既來向溫氏求救,且她也知曉了這件事,於情於理都不能冷眼旁觀。

溫頌見到阮窈的時候,她已經換下了那身染血的粉色羅裙,發上還挽著一支潔白如雪的溫潤玉簪,雕工精細得猶如鏤月裁雲,便是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醫館自然沒有什麼華貴的裙衫,只是阮窈顏色生得太好,布裙越素淡,越顯出絕好的容色來。

「聽醫師說,你並無大礙。」溫頌淡聲說了句。

她並不喜阮窈,若說當初在瀘州時還懵懂不知,後來也總歸能明白,雪團到底是咬到了不該咬的人。

不僅如此,表哥還為著她,將老宅中侍奉已久的仆奴一一遣散,隨後又在中秋生了事端。裴氏何等門第,絕不會允許他為了這般低微的女子而失了分寸。

她不知究竟是何人下的手,可溫頌總是隱隱覺得不安,不斷回想著當日她將雪團的事告訴姨父之後,他瞬時間便陰沉了幾分的臉。

阮窈面色蒼白,微微垂著臉,眼睫不斷顫動,瞧著仍有幾分驚魂未定。

「有重雲在,我並沒有受傷。」她低聲道。

「他傷得極重,若是再晚些,性命興許就保不住了。」溫頌神色有些複雜。

重風和重雲本是一對,許多年前就跟隨表哥,原不應離他的身,可如今為了她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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