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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聽見了什麼極為好笑的話,繼而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成日裡都在想些什麼?我為何要迫你生孩子?」

阮窈的臉都不由自主繃緊了,卻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若是從前的他,那自然是不會。可如今他又有何事干不出來,興許真能讓自己生上三胎,成日被關在宅院裡帶孩子。

裴璋斂下眼眸,瞳孔黑黑沉沉的,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

他將她的手包裹在掌中,緩緩十指相扣,才問她道:「你喜歡孩子?」

阮窈幾乎瞬時就想否認,可她還是暫且將著急的話都咽了下去,而是用平時的語氣答了句,「……我怕痛。」

他也沉思默想了片刻,輕輕抿唇,而後眸光落在她身上,斟酌著道:「那便罷了。」

「我也不願讓你痛。」他十分坦然地說著,似乎這並非是某種顯露愛意的情話,而只是在與她商討晚膳該吃些什麼。

阮窈聽得怔愣了一會兒。

他說的話倒是不為錯,但世間男子似乎少有這般想之人。娶妻納妾,不僅要操持家事,更關乎繁衍,便是妻子今日因生產不順而身死,往往少則數月,多則數年,都是要另娶新婦的。

許是見她一直沉默出神,裴璋便略微顯得有一絲不悅。

「心有不專。」他低下眼看她,微微斂眉。

阮窈連忙擠出個盈盈笑臉,又挽上他的手臂。

弘農郡連日落雪,水路竟也結了冰,道路實在是難行。

待阮淮風塵碌碌趕赴至瀘州時,他竟也說不清自己究竟在路上耽擱了多久。

沈介之如今在瀘州任從事一職,相比錢塘那時,反倒算是升遷了。阮淮本也該真心恭賀他幾句,然而樹欲靜風卻不止,他記掛著唯一的妹妹阮窈,眉目間儘是疲憊之色,旁的什麼心思也沒有。

他依照信箋中所說的住址尋過去,沈介之卻並不在宅中。看守宅院的家僕說,城西的登仙樓里似是出了什麼大事,故而他一早便趕過去了。

阮淮心急如焚,不願在宅中坐侯,問明路後,也策馬奔去。

登仙樓建於河畔,修築得畫棟飛雲,本該人聲鼎沸,待他離得近了,才發覺酒樓內的食客似乎全被遣散了。

他自行拴了馬,還不待進門,便聽得有女子在廳堂內指斥著什麼,嗓音雖柔雅,言辭卻鏗鏘有力,如金聲擲地。

「……大哥可還記得起溫氏家訓?」女子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念道:「『憂民之溺,由己之溺;憂民之飢,由己之飢』。如今戰亂四起,大哥卻日日沉溺於飲酒清談,又如何能做半分實事……」

阮淮大步流星踏入,守在門外的侍從正待要攔,他卻抬頭望見了酒廳內神色無奈的沈介之。

與此同時,樓內情形也盡收眼底。

身著雪青色衣衫的女郎立於廳堂內,細眉緊蹙,正同一名錦衣男子理論著什麼,半絲也不肯讓。

「酒不過是痴蠢之人藉以逃避事實之物。」女郎嗓音沉靜,緊緊盯住她稱為大哥的男子:「若大哥不聽勸誡,執意如此,便先同我回去,待與嫂嫂和離之後,溫氏任隨你去!」

侍從也聽得直皺眉,在話語聲中去喊了沈介之過來。

二人本就是摯友,一別兩年未見,舊日默契卻仍在。

阮淮來不及久敘別的事,而是強壓著焦急,同沈介之說道:「阮窈失蹤了!」

另一邊也恰好話音剛落,紫色女子怔愣了片刻,仿佛聽見了什麼極為古怪的話,一時間側目向他們看來。

第56章 春閨夢裡人

阮淮的聲調並不高,溫頌怔愣過後,又不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可這些事如今與她再無干係,她只是循聲看了一眼,緊接著,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溫辭自知理虧,原還忍著,直至她連和離的話都說了出來,不禁忍無可忍地冷笑了一下:「小妹此話著實難聽,即便是我願意和離,難道慧娘就肯嗎?」

溫頌聽了,卻只是淡聲道:「兄長只要願意,便一切好說。總歸母親也不忍見嫂嫂明珠蒙塵,倒不如就此一別兩寬,她也可另擇良人,何苦要為你耽擱大好年華?」

「你……」溫辭面色氣得鐵青,連拳頭都攥緊了,盛怒之中竟對她抬起了手。

沈介之離得稍近些,眼明手快,立時上前攔下了他的手。

「溫公子,」他嗓音也沉了兩分,低聲道:「對女子動手,實非君子所為。」

「你放開我——你好大的膽子!」溫辭氣急敗壞地罵了兩句,卻掙不開沈介之的手。

溫頌面露痛色,眸中閃過幾絲失望,卻仍是半步也不退,緊緊盯著他。

溫辭被她這般看著,最終還是泄了氣,頹喪不已地別過臉。

「我回去便是。」

沈介之這才不慌不忙放開他的手,道:「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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