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想想辦法啊!」
小毒物眉頭緊鎖,不耐道:「正想著,別吵!」
話落,他一手掐住盲婦的咽喉,陰著臉盯著面前這雙毫無焦點的暗淡的眸,冷著聲陰惻惻道:
「叫它們停下,不然我殺了你。」
「大郎……大郎你說的什麼?發生了什麼?你們在和誰打架?受傷了麼?傷得重麼?!」
明明小命就在他手上,盲婦卻好似更憂心他們的處境,眼角泛淚,聲聲詢問著他們的安危。小毒物咬牙輕「嘖」了一聲「找死」,一寸寸收緊掐著她脖頸的手,看著眼前這張望著他的蒼老面容逐漸青白,而老人也在最初的慌張之後鎮定了下來,意識到是她的大郎要殺她,暗淡的雙眸極快掠過茫然和刺骨的鎮痛,只本能的掙扎了兩下,便放棄了。
雙目合上,坦然赴死的模樣。
小毒物一頓,猝然收手,盯著癱倒在地捂著自己脖頸瘋狂咳嗽的老婦,面沉如水,薅了薅頭髮,半晌低罵了聲。
艹
「沒法子。」
「什麼叫『沒法子』?!」江鈴兒一愣,餘光瞥見小毒物懊喪的模樣,心下一沉,傻了,「我們……要死了?」
她不過略一遲疑,左臂又掛上倆偶人,加上右胳膊三個,左右腿上又各拖一個看上去可笑又可憐。
尤其此刻一臉茫然的模樣,真是,太可憐了。
小毒物本陰鷙的眉眼瞥了一眼江鈴兒一頓,居然笑出了聲。
「你……你還笑得出聲?!」
江鈴兒登時拔高了嗓音,這下是真生氣了,經過前夜的戮戰她早就精疲力盡,一咬牙鼓起周身僅剩不多的氣力,將纏在身上的偶人都震開,抱著大不了同歸於盡的想法大步向那小毒物走去!
不過走了兩步便停滯在原地,不光是因為被那些個不死不休的偶人又糾纏住,更重要的是因為小毒物臉上的笑。
不似他一般掛在臉上的陰冷的、諷刺的等等不懷好意的笑,這笑爽朗又豁達,就像一盞小燈,一室都被照亮了。
江鈴兒貧瘠的文采形容不出,反正……很好看就是了!
他好一會兒才止住笑,拇指揩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漬,盯著她,輕嗤了一聲:
「放心,死不了人。不就一堆木頭你怕什麼?」
話落,小毒物拿起竹笛左右掰了一下,只聽見極輕的一聲咔噠聲,竹笛居然一分為二,他瞥了一眼江鈴兒,又變回那個矜傲的惹人厭的小毒物,冷哼道:
「看好了。」
江鈴兒凝神看去,甚至顧不得周身幾乎被偶人淹沒了,只見小毒物將竹笛抵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只見小毒物依然維持原來的姿勢,什麼也沒發生的模樣……不對,她眉頭緊鎖,再凝神看去——
只見密密麻麻、肉眼也難見到的黑色小蟲從那對摺的竹笛中爭先恐後的爬出來!
正向她的方向爬來!
她一怔忡,不過轉眼的時間,只聽見一聲年舊齒輪轉動的聲音,接著第二聲、第三聲,數不清的如潮水般的機關轉動的聲響爭鳴,那本咬著她四肢的偶人們抖陡得神經質的一動,驟然全散了架報廢了起來!
瞬間她就被淹沒在偶人斷了的「殘肢」堆積成的小山里!
小毒物勾起唇,敲了敲竹笛,不無炫耀:
「好孩子,那木頭忒硌牙,咬便咬了可吃不得,回來吧。」
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小蟲依言從木頭小山里爬了出來,匯成一條又細又長的線爬回了竹笛內。
第22章 「原來……你也是有惻隱之心的……
江鈴兒連「呸」了好幾口從一堆木屑里探出頭,睜著一雙大眼盯著那些蜿蜒爬行的蟲子大軍盯了好久,若是袁藻那丫頭見這仗勢早嚇懵了,可她生來膽大,不怕蛇自然也不怕這些小蟲。
她只覺得奇。
對那些精妙奇詭的偶人,也對這些個明明小之又小,一根指頭就能捏死卻能將偶人們瞬間挫骨揚灰的小蟲。
她自覺從小跟著鏢隊闖蕩江湖,什麼大風大浪、好玩的不好玩的都見過了,然才跟著小毒物不過幾天,從趕屍到魔教三藏殺手之一的地清,再到今日的偶人和小蟲,全是她從未見過的,甚至聽都未曾聽過!每天都有不一樣的驚和喜,每天睜眼後都是嶄新的新鮮的一天,渾似她從前的生活淡得和白水似的,眼前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江湖。
真正江湖刀光劍影的冰山
一角。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隱隱熱血沸騰之感,盯這些小蟲盯得出了神,終究好奇心抵過了身上方才才被偶人們咬的生疼的傷,竟然還想伸手抓來一隻蟲。
她還沒碰著小蟲呢就被人抓住了作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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