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鈴兒聳了聳鼻尖,很快將這事拋在腦後,扭頭看向身後亂成一鍋粥的一群人,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察覺到江鈴兒移開視線後,小毒物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鬆氣的同時驀的一僵,意識到了什麼,扭頭盯著江鈴兒纖瘦的背影,一雙漂亮的眸子覆了一層陰翳,藏著無盡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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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又是哭爹喊娘的又是掐人中的,總算把楊家伯伯喚醒了。
原來方才撕毀的田契都是故意做戲騙楊大娘,真正的田契被他們搶了。見人油鹽不進還是個狠角色,算盤落了空,只好不情不願的將藏起來的田契取了出來,可臨要還給楊大娘又捨不得,楊家伯伯一邊一手捂著脖子,一邊怨毒的盯著眼前這三人,終究捨不得,咬牙切齒道:
「這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們一個瘋婆子,一個病秧子,一個……一個潑婦!你們以為得罪了我們楊家還有什麼好果子吃嗎?好叫你們有田也耕不得!」
江鈴兒一聽就怒了,正要抄起柴刀時,小毒物懶洋洋開了口:
「正如伯伯所見,小侄家徒四壁,除了賤命一條,還有什麼好失去的?」
與人斗,不怕他奸詐狡猾,就怕不要命的。
楊家伯伯終於放棄,長嘆一聲還了田契,一家撒潑的無賴終於走了。留下一地狼藉,還有面面相覷的三人。
江鈴兒率先打破沉默,她望著小毒物,搔了搔頭:「我以為你不會……」
小毒物瞥了她一眼:「為了爭地兄弟反目是常有的事,有田不爭才是怪事,懂麼,大小姐?」
江鈴兒:「……」
繼「好奴兒」、「大嬸」之後又多了個稱呼,「大小姐」。
江鈴兒看了眼楊大娘所幸楊大娘沒有起疑,她正緊緊攥著失而復得的田契嘴裡喃喃著什麼,又摸索著將田契藏在新的地方。
等江鈴兒再看向小毒物時,人已經不在了。
他又回了屋,只有緊閉的房門示人。
不知他在屋裡又在搗鼓什麼,許是搗鼓那些偶人,又許是……接著睡回籠覺?
江鈴兒不知道,也沒膽去知道。總之,她、小毒物還有楊大娘三人,就像楊家伯伯所說的,一個提刀的潑婦、一個病秧子、一個瘋傻的老婦,如此怪異的一家三口就這樣——
詭異又和諧的在這個小村莊安頓了下來。
第27章 「因為懲罰。」
次日。
天還蒙蒙亮時,江鈴
兒便早已穿戴梳洗好,已經和小毒物修好又改良過的偶人繞著院子你追我趕數十來回了。
怕楊大娘懷疑,等楊大娘睡熟了她才躡手躡腳從小毒物房裡出來,期間小毒物只涼涼瞥了她一眼,嗤笑了一聲便翻身睡去了。
江鈴兒鬆了口氣。
未來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她抱膝倚在小毒物門外入睡,天不亮便爬起來練功,風雨無阻。這換做從前是不可能的事。若叫袁藻那丫頭知道,肯定以為她被人奪舍了。
其實說是練功……不過是被偶人滿院追著打,怪她拳上功夫差,腳上功夫更差,實在狼狽,僅有的一件灰衣轉眼就被木刺扎得不能看了,她只能去扯楊大娘的舊布,楊大娘的衣裳又對她來說太大,只好自己動手去縫縫補補,從前哪兒做過這樣的活,不光衣服被偶人口中木刺紮成蜂巢一般,十指也被鏽針扎得左邊一個窟窿,右邊一個窟窿,好在倒也縫了件像模像樣的衣服。
他們變賣了家裡最後一點算是值錢的物什買了些小雞仔和麥苗,小雞仔便交給了楊大娘,下農田的活自然交給江鈴兒,萬不敢讓小毒物這廝下。想也知道,怎麼可能?除非那傢伙也被人奪舍了。只是……
光她一人下田不行,小毒物也必須在場。
誰叫她離了他就油盡燈枯,氣數盡絕?她本以為現下她和小毒物一個被江湖唾棄一個得罪了魔教七大殺手之一的地清,他倆總歸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實則螞蚱從來只有她一個,而小毒物是她不得不緊緊抓住的、唯一的船。
彼此都心知肚明。
因此當江鈴兒出現在他面前懇請他一同去農田幫忙,小毒物雖然一臉「我就知道你離不開我」的神情,倒也爽快就答應了。
這倒出乎江鈴兒的意料。
小毒物利索地從榻上起了身,見江鈴兒一臉探究的盯著他,眉頭一擰,眼眯了起來:
「怎麼了?」
「總覺得你最近好像很好說話……」江鈴兒小聲嘀咕著,很快搖了搖頭賠了個笑,率先出門,「沒什麼,趁太陽還沒出來前趕緊走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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