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農夫落在地上捂著脖頸劇烈咳著,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農夫一面咳著一面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趙、趙大郎你……你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我這就去報官……」
江鈴兒本想上前攔住農夫,小毒物卻比她更快,長腿一邁兩步路就擋在了農夫身前,農夫渾身一顫,驚猶未定,就連江鈴兒心裡也暗道了聲:「不好!」
可小毒物卻是恭恭敬敬地向農夫行了個禮,別說農夫,江鈴兒都愣在原地呆住了。
小毒物像是換了個人,俊容上掛著誠摯又歉意的笑,連連向農夫賠罪,甚至搜颳了身上僅存的幾枚銅板塞進農夫手裡:
「叔,你原諒我吧。實在是家母……家母得了重病,小侄實在心焦不免失了態……」
江鈴兒一怔,愣住了,連忙道:「重病?楊大娘什麼時候……」
小毒物回眸看了她一眼,江鈴兒一頓,閉上了嘴。
農夫得了錢這才緩了面色,又見「楊大郎」態度誠懇甚至窩窩囊囊、如喪考妣的模樣,臉上憂心不似作偽,心想關心則亂,狗急了都會跳牆,想必楊大娘病得不輕,不然也不能叫這樣的病秧子改了性子。
可見這楊大郎倒確實是個孝子。
他將銅錢塞進了懷裡,罵罵咧咧痛斥了「楊大郎」好一會兒,見「楊大郎」始終垂著頭顱一併收下不曾反駁過一句,這才舒坦了,終於放行揮了揮手驅趕他們:
「行了行了,也是你叔人好,換了旁人哪能就這麼善了!今日就放過你一次。你娘本就身子不好,這一病如山倒又是這一大把年紀……哎,你們快回去吧。」
小毒物低聲說了句:「謝謝叔。」話落扯著江鈴兒的袖子扭頭就往回走。
被扯著走了幾十步路,見周圍沒了旁人江鈴兒才一臉莫名所以地盯著身旁人:
「……喂,你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騙他楊大娘生了重病?」
明明走之前楊大娘還好好的,難道僅僅是為了扯謊讓那農夫舍了報官的念頭?
可小毒物哪會怕他報官,更不像會為了圓一個謊給人賠禮道歉的人。
除非有所圖。
可小毒物完全沒打算回她,一雙長腿走的飛快,她還得疾步走著才能跟上。
小毒物實在太反常她不由不起疑,難不成……楊大娘真生了重病?
江鈴兒一怔,不敢再耽擱,直接推開小毒物,一手直接扯起長裙在小腿上打了個結,就這樣跑了回去!
猛不丁被推到一旁連連後退數步才穩住身形的小毒物:「……」
他盯著那不出片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身影半會兒,氣笑了,也不走了,彎腰拾起一片落葉,直接靠在路旁的樹上一手用落葉遮住雙眼,閉目養息。
果
然不出半息的時間,遙遙一道纖細的人影火燒屁股那般狂奔而來,人未至聲先到,用吼的:
「……你快走啊你!」
落葉下的薄唇微微一勾,他好像沒聽到似的,懶洋洋抻了個懶腰才將覆面的落葉拿下——
視線重獲光明,本空落落的身前也多了個人。
江鈴兒白著一張臉,彎著腰,扎著馬步,兩手撐在雙膝上喘息著,冷汗濡濕了她的雙鬢,好半天她才仰起頭,瞪著他,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賠著笑臉:
「您老……可以走了麼?」
落葉被人彈指一揮悠悠落下。
小毒物這才幽幽從樹蔭下鑽出來,施恩似的眯眼一笑,沖她伸出兩指招了招,堪稱溫柔:
「過來。」
江鈴兒:「……」
江鈴兒咬牙忍氣,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然而才不過走了半步被人一手抓住左肩就像逮住一隻小雞一般逮到了身前,鉗制住她左肩的大手驟然鬆了開,轉而撫上她的發頂,江鈴兒一頓,愣住了。
然而下一秒那隻大手用力地揉著她的發,直到揉成雞窩一般才鬆了手,陌生的爽朗的大笑響在耳側:
「走吧。」
……這臭小子!!!
江鈴兒震怒,瞪他的雙眼幾欲噴出火來。
而小毒物笑得更歡了,艷陽下那笑顏絢爛的幾乎刺眼。話落轉身就走了,身姿挺拔,腳步生風,哪有半點剛來這小村莊弱柳扶風、病入膏肓的模樣?
看來內傷是真養好了。
江鈴兒鬱郁吐出一口氣,察覺到隨著小毒物離開身上生氣又在不斷流失,又又又又是這樣!!!
氣得她踢了虛空一腳,咬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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