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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打住,火舞停住在江鈴兒面前,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齒輪滾動的「咯吱」聲響起,彎腰俯身單手掐住江鈴兒的脖頸:

「罷了罷了,老身沒時間陪你們這些娃娃玩了。楊大郎那小子在哪兒?老身苦苦尋了他六年,不想被你倆小娃娃截了胡。說,楊大郎身上的長生訣何在,還有地清身上那份……交出來。」

在火舞看來,江鈴兒雙眸灰敗,一臉敗相,已絕無半絲反抗之力,事實上也確是如此。

因身上冥火的飛速流失,熟悉的冷和僵硬再次席捲全身,江鈴兒幾乎「順從」地任由火舞不費吹灰之力掐住了她的咽喉,狠狠地摜倒在地!

才與地清惡鬥過,此番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蹟了,但她知道,小毒物遭遇的恐怕比她更甚、更兇險。

她知道小毒物小小年紀境遇坎坷,卻也只能從小毒物向楊大娘透露的隻字半語中窺得一角半隅。僅僅一隅遭遇都已令楊大娘犯了心病昏厥,她嘴上不說心裡也是驚愕震撼,既驚於小毒物境遇之慘烈,也撼於小毒物即使在這樣的境遇下仍能磨練出不畏險阻的心性來,即便煉就的是一份不容於世的毒辣心腸……她也自愧不如。

她不知道小毒物在障毒里看到了什麼又不得不被迫憶起了什麼,不管怎樣——

「醒醒,醒醒啊……」

她衝著他不斷喃喃著,從指尖開始蔓延的僵冷如巨浪拍打礁石席捲全身,終於瀰漫到上身,乃至眼球也只能一點一點艱澀地轉動,江鈴兒凝視著暗中的小毒物,咽喉仿佛含著砂礫,泛白的唇顫著蓄著力,深吸一口氣,血肉滾著砂礫字字句句帶著鐵鏽味兒,高聲吼他:

「再不醒來……會死的!!!」

驟然一聲沙啞的高呼好像一把啐了鮮血的刀,一刀劈開毒霧迷障的暗

夜,有沒有喚醒小毒物江鈴兒不知道,只見火舞驀的收緊扼住她咽喉的五指,逼近她的一雙渾濁的眸怒火昭彰:

「好倔的女娃娃,老身不再使點手段,看來你是不肯說了。知道婆婆我是怎麼制偶人麼?」

火舞一手掐著江鈴兒咽喉,另一手指尖沿著江鈴兒的髮絲往下落,好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蜿蜒爬行一直到鎖骨處停了下來。

粗糲的指尖點了點她凸起的精緻的鎖骨,看到江鈴兒頸上泛起的綿密的雞皮疙瘩,輕笑了一身:「我會從這兒鑽進去,然後一寸一寸的割下你的皮,直到你說出楊大郎的下落前——我不會停的。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老身的神木硬。」

話落,那由機關木頭所制的手居然立時就要將江鈴兒的鎖骨捏碎,倏然火舞本欲下狠手的動作一頓,眼風如刀直直掃向橫樑,厲聲道:

「……誰?!」

一捧水從天而降!

不過不知為何,許是那人……懼怕,那瓢潑的水歪斜傾灑下來,並未淋濕火舞和江鈴兒二人。察覺到來人跑了,火舞鬆開鉗制住江鈴兒的手,抬手灑了一把尾後針向橫樑上射去!

一聲痛呼轉眼一道瘦高的人影從橫樑上摔了下來!

摔下的不是旁人,正是楊大郎!

見楊大郎身中數根尾後針,面容青紫立時就要斃命時,火舞反手一顆藥丸直接彈入楊大郎口中,楊大郎登時面容由青轉白撿回了一條命。火舞一把將楊大郎扯起,見楊大郎頸後依稀露出的刺青一頓,裂帛聲響起,楊大郎身上的衣襟登時裂成碎塊!

恰逢銀月穿過烏雲,月光灑了進來,照出袒露的瘦弱脊背上——一片詭譎的密密麻麻的經文刺青!

火舞略略一怔後雙眸陡的鋥亮,失聲道:「長生訣!」

得了解藥的楊大郎好似瀕死的魚驟然得了水源拼命喘息著,恢復神志之後第一時間便是拼命往外跑,然而瘦削的脊背轉眼被火舞狠狠踩在腳下不能動彈。

「楊大郎,你這娃娃真是讓老身找得好苦!」

楊大郎終於露出孩童的一面,痛哭流涕著慘叫著,恐懼如踩在他身上的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在甜膩的毒霧迷障中,他看到了。

看到六年前……不,不止是六年前,更是他這六年間夜夜午時徘徊糾纏的夢魘。

同他一般大的身著道袍的孩童亦是他曾經的同伴是如何被人撕裂了衣帛,如何被人用刀生生、生生將背後的皮肉割了下來!

他還記得他被血染紅的雙眸,直直盯著他,一字一句:

「快……跑……」

楊大郎陡得一震,渾身抖如篩糠,更加劇烈的掙紮起來,哭喊著祈求著:

「你……你要長生訣,我給你!不……不要殺我……不要剝了我的皮!不要……」

「我、我錯了,我不該逞英雄的,求你……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吧……」

楊大郎甚至抱著火舞的腿,明明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慘白著臉哭求,字字泣血,讓人如何不為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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