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斗笠的青年抱臂端坐於主座之上,頭顱微垂,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斗笠寬大的邊沿時不時輕觸著桌面……
見青年不答,坐於青年左側的俊秀少年,又輕聲喚了遍:
「……師叔?師叔?」
青年還是不答,維持著他那高深莫測的模樣……斗笠的邊沿時不時輕觸著桌沿,一下又一下。
少年見狀,不再喚了,眉頭緊緊的攏起一座小山丘。
少年正是喬裝成旅人的,凌霄七子之一的大弟子,溫承安。
坐在青年右側的少年就沒有溫承安這樣的好脾氣了。
凌霄七子行四,除了名的暴脾氣甘子實。
在青年碩大的斗笠邊緣又要與桌面輕觸時,這次輕觸的不是泛著油漬的桌面,而是少年厚實的手掌。
甘子實直接一把掀了青年的斗笠,壓低嗓音在青年耳邊咬牙道:
「師叔,別睡了!該干正事了!」
青年不防,沒了斗笠的一腦門直接磕在了卓沿上,動靜之大,引來不遠處小毒物的側目,所幸並未引起小毒物的警覺……
至少看來是這樣的。
溫承安一邊撿起斗笠遞給青年,一邊壓低嗓音衝著對面的少年怒道:「甘子實!」
甘子實冷笑:「大師兄氣什麼,逍遙子真人他老人家不是醒了麼?」
斗笠落下,青年揉了揉生疼的額角輕「唔」了一聲,抬起眸來是一雙睡眼惺忪的瀲灩鳳眸,嗓音有些啞:
「人來了?」
正是裴玄。
細聞下,空氣中還有一絲濃烈的酒香,與小小茶肆格格不入。
看來昨夜又酗酒了。
溫承安忙道:
「回師叔,薛三貴已按計將賊子誘來此地,請師叔指教,是否將賊人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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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客棧出來後,一路走來,一肚子邪火不僅沒有平息,反而燒得更旺了。
不想玩了。
小毒物盯著面前笑容諂媚僵硬的矮小少年,涼涼道:「有多少人?」
薛三貴即便愕然,臉上還是維持著僵硬的訕笑:
「什……什麼?」
小毒物冷笑著覷了一眼他,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茶肆:「裡面都是?」
話音剛落,薛三貴渾身一抖,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肅白著一張臉,嘴唇顫顫的,許久沒吐出一字半句來。
薛三貴幾乎都要把「心中有鬼」、「請君入甕」八個大字刻在腦門上。
其實早在小毒物偽裝成薛三貴的模樣闖入凌霄派攪個大亂後,還能在鬼市看到薛三貴時,他已經覺察到怪異。
甚至薛三貴還能堂而皇之地兜售凌霄花,即便薛三貴告之被他打傷的童子不省人事,沒有透露半點信息……他根本不信。
畢竟凌霄派又不全是一些酒囊飯袋。
尤其還是這樣拙劣的誘他前來的招數。
他知其中有詐,可是他沒得選。
他調製不出可以替代凌霄花的藥物,他需要凌霄花壓制體內蠱蟲。
他也知道這些同樣瞞不過凌霄派的牛鼻子老道,所以招式拙劣老套又如何?有用就行。
至於為什麼不早點動手,恐怕是打著大小毒物一網打盡的心思……
也虧他們敢想。
小毒物嗤笑了一聲,沒再看一眼面容肅白的薛三貴。兩手交疊枕在腦後,踱步直直走到那茶肆前。
幾乎他轉身的瞬間,茶肆內身著粗布麻衣的少年們同時握住了隱藏在桌下懸掛在腰間的佩劍!
小毒物嘴角沁著抹似有若無的笑,眯眼打量著端坐在茶肆的中的數人,凌空虛指數了數:「一、二、三……八,怎麼多出一個凌霄七子?」小毒物頓了下,算了,無所謂了,猝然笑了開來,「當真看得起我啊。」
凌霄七子,乃由凌霄派拔萃出群、武學境界最高的七人組成。這七人單單摘去哪個在江湖上都是獨領風騷的人物,更遑論七人組成的「落英迷蹤」劍陣。
也有說是閻王陣,只要落入「落英迷蹤」劍陣中,閻王叫你三更走,斷不會留你到五更。
不過此番在小毒物面前的是新凌霄七子。
自然與曾經叱吒江湖的凌霄七子不能同日而語。不過也都是小一輩拔尖的人物,也夠他吃一壺的,不能小覷。
不過在碩大斗笠的遮掩下,小毒物不知是其下是老七子,還是新凌霄七子。
只能賭了。
如果是新凌霄七子,還有脫逃的機會,若是老七子,那真是閻王下請貼——離死不遠了。
小毒物這次其實也可以選擇逃,可他知道,只要凌霄花在,他永遠是凌霄派這群牛鼻子老道的瓮中之鱉,籠中之鳥。
他不想逃了,也正好發泄發泄清晨的邪火。
他雙手交疊在身前,隱藏在寬大衣袖裡的十指指縫夾滿了瓶瓶罐罐說不清是什麼粉末毒藥。線條流暢的下顎微抬,覷著茶肆的眾人,唇角一扯,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挑釁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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