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毒物沒想過。
等到他想時才發現,早已情根深種。
他從來都是獨自面對,第一次有人擋在他面前,面對的還是沒有一絲勝算的魔教七大高手之一的火舞。
挺新鮮的。
本不抱希望她會來,不抱任何希望有任何人會來,可頭一次有人護著他。
在那個永夜的暴雪裡,終於有人喚著他的名,找到了他。
【我從來不怕死,我怕的是,身似囚籠,心陷囹圄。】
多少年來,因著體內蠱蟲他一直躲避著老毒物公冶赤,現在他不想躲了。
「遲早有這麼一天……這本來也是我們師徒間的較量,沒有任何人能插手。」
小毒物抬手飛快在胸口點了兩下止住心口不斷淌下的血,彎腰撿起竹笛。
老毒物挑眉,精光熠熠的深邃的眼飛快掠過一抹陰霾,頗為意外:
「誰教你反抗為師的?那丫頭?為師的蠱蟲還在你體內,你就不怕爆體而亡?」
一面說著,一面催動著蠱蟲不斷往他破損的心門爬去。
一面欣賞著愛徒痛不欲生的、優越的蒼白小臉。
小毒物彎腰去拾竹笛的動作僵在原地,額角搏起一根駭人的青筋。他忍住胸膛越來越痛、痛入骨髓的劇痛,緩緩吐出一口鬱氣,手背亦鼓起臥龍盤旋般的青筋,緩緩而堅定地撿起竹笛,握緊。
眼帘掀起,抬眸,充血似的雙眸釘在老毒物身上:
「老東西,我不逃了……更不會再受你控制!」
「好啊。」老毒物公冶赤冷笑著,「為師已經沒有什麼能教給你了,你翅膀也硬了,你既然生了二心不能為我所用……那麼你我師徒間只能活一人!」
話落的瞬間,老毒物身形鬼魅眨眼間便閃現在小毒物面前,長指如鷹爪,向他脖子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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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更深露重,暴雨初歇。
江鈴兒昏倒在地,不知生死。
「嘖……好慘。」
有人掰開了她攥在掌心的碎片,指尖揩了碎片上的血漬塗抹在她唇上,她下意識的舔了舔,連帶著那還未來得及抽回去的指尖……
那人一頓,似乎嘀咕了句什麼,緊接著江鈴兒感覺自己被抱著送上了一朵雲上。
晃晃悠悠、軟軟呼呼,她迷迷糊糊後知後覺才想起,應又是春花馱著她。
再後來,她便完全墮入黑沉中,什麼意識都沒了。
天將破曉,年輕道人牽著毛驢,還有毛驢上的人,悠悠行走在濃霧瀰漫的白樺林里。
忽地,有什麼從毛驢上落了下來。
年輕道人一頓,彎腰拾起,卻是熟悉的藥包。
一看包裝嚴絲合縫,顯然拆都沒拆開過。
年輕道人看笑了,掃了眼毛驢上熟睡的某人,輕嗤了聲:
「和你爹一樣……心軟。」
不成事。
年輕道人牽著毛驢漸漸消失在大孤山下白樺林的,濃霧深處。
第76章 「……不錯,終於學會防備人了……
雲霧會兮日冥晦,飄風起兮揚塵埃①。
拂曉時分,又下了一場小雨。
江鈴兒就是在綿如柳絮的細雨中,悠悠醒來。
心口宛若被割肉剜瘡的鈍痛仍在,她艱難喘著氣,細雨潤澤了她乾涸的唇,也讓她嘗到了唇上……腥甜的淡淡血味兒。
江鈴兒一怔,明明胸口的痛平復了許多,可昨夜發生的一切如走馬穿花,更像把鋒利的匕首刺入她胸口,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好聽的聲音:
「醒了?」
她一頓,循聲看去。清晨的薄霧未消,隱隱約約勾勒出一條修長的人影。江鈴兒眯眼靜等胸口鈍痛平復,同時打量著身前人,等雲消霧散後露出一雙好看的眉眼。俊眉修目,鳳眸泠泠,身姿高挑卻落拓的頹唐,臉側更有醉酒的薄紅……
「……是你。」
江鈴兒微微一怔後,眉頭嫌棄地擰了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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