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江湖群雄為何戰戰兢兢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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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招式被看透,江鈴兒索性放棄既定的功夫路數,以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架勢招呼在裴玄身上,還真讓他吃了好幾記重拳!

年輕道人甚是粗魯,像是扛麻袋一般將她抗在肩上,一言不發直直往一旁碩大的白樺樹後走去。

最後一拳落在這廝的嘴角上,聽見裴玄從喉痛溢出的輕嘶聲,江鈴兒心中暢快,正要一拳揮向他眼窩時,陡得被抓住了腕子,一個用力天旋地轉後騰挪了方位,江鈴兒脊背抵在樹幹後,耳邊傳來年輕道人頗咬牙切齒的聲音:

「想回家就安靜呆著。」

與此同時幾乎同一時間,樹幹後傳來一道陌生的屬於男子的聲音。

「你瞧見昨兒個逍遙子真人抱著個姑娘回來了吧?」

江鈴兒聞言一怔,不再掙扎。

是兩名晨起結伴打掃的凌霄弟子,踱步走來。

「當然瞧見了,師叔抱著那女人大搖大擺進山門,沒出半天就傳遍了門派上下,誰不知道?逍遙子真人真是越來越沒譜了,原來在山外胡鬧就算了,這次居然還帶著個女人回來。」

「你不知道四師兄甘子實都要氣瘋了,聽說那女人還和小毒物有染,此次新凌霄七子全員天南地北趕回來就是為了抓捕小毒物歸山門認罪,沒想到逍遙子真人居然為了個女人,還是和小毒物廝混的殘花敗柳放虎歸山,任我凌霄派的臉面被踩在腳底!若不是大師兄攔著,甘子實師兄早就衝進

逍遙子真人府邸同他理論了!」

一口一個「有染」、「廝混」,尤其「殘花敗柳」四字聽得江鈴兒牙疼,雙手十指抵在白樺樹上,用力到指骨泛白,恨不得衝出去教訓這倆臭道士。可眼帘一抬,卻見被議論的另一個當事人裴玄好像事不關己,神色淡淡,沒什麼表情。見她看過來,居然還有心情沖她彎了彎眉眼,莞爾一笑。

江鈴兒:「……」

小道士面露嫌惡:「說來輕巧,恐怕等四師兄尋過去,逍遙子真人又不知去哪兒逍遙去了!我看他走了,最好就別再回來!六年前與魔教水融、火舞的戮戰,丟了一冊《長生訣》不說,凌霄七子只活了一個他回來。」小道士越說越激動,簡直義憤填膺,「為什麼死的不是他而是其他師兄弟?為什麼…偏偏是這個貪生怕死的窩囊廢活著回來?!」

江鈴兒聞言一怔,呼吸一滯,杏眼飛快地眨了眨。

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內情。

江鈴兒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用餘光瞥了一眼年輕道人。

裴玄這人身量修長,從江鈴兒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突兀的喉結,再往上,是線條優越的下顎,年輕道人仍是神色寡淡的模樣,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甚至堪稱耐心地等著兩個小道士談天結束。

真好像說的是另一個不相干的人一般。

另一小道士連忙拽住那氣憤的小道士:「誒,祖宗,你小聲點兒!當心被人聽到!再怎麼說……再怎麼說逍遙子真人也是曾名動天下,多少人敬仰、有『一劍霜寒十四州』之稱的『無事小神仙』。你忘了,你曾經也仰慕過逍遙子真人,說他是不世出的天才……」

小道士似被戳到痛點,立馬大聲駁斥,好像曾仰慕於逍遙子是多麼羞於叫人知道的事:

「那是曾經!他做的出來還怕別人說麼?!要不是礙於掌教真人,你數數看,除了孟小川那個傻子,整個凌霄上下誰瞧的起他?呵,『無事小神仙』?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小神仙早就死在了六年前,現在這個不過就是個酗酒的連劍都提不起的爛人罷了,我看他的霜寒劍都要生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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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道士痛痛快快地罵了一番,又嬉鬧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留下碩大白樺樹後江鈴兒和裴玄二人沉默以對。

很尷尬。

非常尷尬。

江鈴兒忽然間都有點不敢看裴玄。

這倆小道士前頭還算克制,到後來簡直就差當面指著鼻子指名道姓罵了。可也與當面叫罵無差了。

不過這倆小道士倒是替她出了口惡氣。

誰讓他嘲笑她沒有家的……雖然他說的是實話。

江鈴兒想著,忽地一頓。她忽然意識到,何止她沒有容身之處,這廝恐怕……也是。

他雖是掌教真人無崖子口中的師弟,人人見面都要恭敬地叫聲「師叔」,叫聲「逍遙子真人」。可背地卻遭人厭棄。而她,於眾目睽睽之下被趙逍踩在鞋底,又被剝去了天下第一鏢少鏢主的身份,甚至不能以「江鈴兒」的身份回去。

說到底他們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罷了。

江鈴兒隱有觸動:「你……」

裴玄退後一步,抱臂,淡淡道:「你的奔雷掌有破綻。」

兩道聲音不期然同時響起。

江鈴兒愣了下:「……什麼?」旋即拔高了嗓音,像護犢的小雞,「不可能!」

奔雷掌是她的家傳絕學,是江浙一帶獨步一方的內家拳,尤其老鏢頭最後在地牢里完完整整地傳授與了她,她日日夜夜,幾乎夢裡都會打上個上百回,不可能打錯,更不可能容許任何人染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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