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鈴兒頓了下,順勢坐在床榻上,兩腿晃了晃,笑了:「生氣了啊?彆氣啊。」
她自然是開玩笑。不過看到年輕道人冷下來的俊容,兩腿晃得更歡了,「趙吉四叔所創的白鷹爪變化多端,也是南派首屈一指的掌上功夫,輸給白鷹爪不丟人。」
年輕道人沒有被安慰到半點,甚至本就大病初癒的蒼白的俊容好像覆著一層霜,隱隱透著青。
「夜夜跟木頭練有什麼好玩的,讓你一隻手。」裴玄說著將左手負在身後,右手執著可笑的枯枝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將枯枝的尖端直指坐沒坐相的江鈴兒,「現在你的對手是我。」
江鈴兒晃蕩的雙腿一頓,眉頭蹙了起來:「你來真的?」
裴玄挑眉:「你怕了。」
陳述句。
江鈴兒擰眉,好拙劣的激將法。
她心知,但還是……騰地站起來:「怕個屁!」
當下一掌「驚雷」拍了過去!
她並非真的被裴玄言語一激就怒火攻心上頭干架,若是以前的她……或許會,但現在的她不會。哪怕有人當著她的面辱罵老鏢頭,她也會熟視無睹,絕無可能像當初那樣在客棧鬧個天翻地覆。
現在的江鈴兒早已學會了隱忍。
而她此刻動手是為了遂自己的心愿。
其實自從在大孤山下目睹裴玄和水清交手之後,夜夜夢中除了老鏢頭打奔雷掌的身影外,更多了裴玄和水叔交戰的身影。
招招式式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每夜在她腦海中無限循環、放大,甚至睡夢中也會無意識效仿裴玄或是水叔的招式打出來!
跟高手過招總會讓人心潮澎湃,她更不會免俗。
只消一想就渾身熱血沸騰,於是順坡下驢,既然他想打……那就打好了!正好順一順今日堵了一天的煩悶!
不過念在這人大病初癒,全身內力盡廢,江鈴兒不願做趁人之虛的事,於是也卸去了掌上內力。
掌上內力是卸了但攻勢不減,而裴玄不慌不忙如青煙般側身避過,一掌落了空。
裴玄抬眸,掃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嗤了一聲:
「沒勁兒啊?」
江鈴兒一頓,梗住。
「怕打死我還是怎麼著?看貧道內力全失,可憐貧道啊?」
「我…」江鈴兒頓了下,眉間落下深深的褶皺,「我沒這麼想。」
年輕道人覷了她一眼,眯了眯眼:「是麼……」忽地,兩手一攤,幽幽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貧道不願強人所難。依你這樣的……恐怕在趙逍手裡過不下十招。臨事而懼,未戰心已怯,哦,是貧道忘了,你本就是趙逍的手下敗將,對他心有畏懼也正常。呵,哪怕站在你面前的不是趙逍,光聽到『趙逍』兩字就軟了腿腳了麼?」
江鈴兒額角驀地鼓起一根青筋。
裴玄話落不等江鈴兒回答,自顧自摸了摸高挺的鼻樑笑了起來:「怕就怕嘛,說出來貧道又不會嘲笑你……」
話音剛落正要將枯枝收起時,忽地一頓,回身避過!
眼帘倏地一抬,泠泠鳳眸映著江鈴兒逼近的、好似燃著兩簇篝火的杏眸。
「我怕他?放你爹的屁!」
江鈴兒匯聚周身內力的一掌「雷鳴」朝他心門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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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巨響,霹靂桄榔的,擺置在案桌上的茶盞滾落在地前被一隻大手接住。
客棧,天字一號房內。
儒雅中年劍客將茶盞放在案桌上,拿起茶壺又重新斟了杯熱茶,推到身著狐裘的,俊容透著病態霜白的青年面前。
「少主。」
雖腰佩一把長劍,但中年劍客更像是個溫文儒雅又板正的學究,橫眼掃了眼紀雲舒身旁的手下,卻又有幾分劍客的凜冽肅殺之氣:
「去看看樓下怎麼回事。」
「是!」
手下匆匆告退。
「高先生,在外不必叫我『少主』,叫我『雲舒』就好。」
青年正是日月堡少主紀雲舒,為他斟茶的儒雅劍客是日月堡一把手高陽,高先生。
紀雲舒骨節修長的手執起茶盞,正要低頭喝上一口,突然樓下又起了動靜喧鬧,滾燙的熱茶一晃濺在了手背上,燙得青年眉頭一擰,許久不見天日的蒼白的手背頃刻間紅了。
高陽瞧見,眉頭擰起,轉身向屋外大步而去:
「我去看看。」
才踏出一步,手下匆匆來報:
「回少主、回高先生,這間客棧除了我們包下的天字號房,其餘住的都是些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是天南海北趕來參加武林大會以武犯禁的草莽之輩,難免……有些喧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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