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爺咬牙怒吼:「魔頭…住手!」
空嫵虛指輕點著孩童,忽地一頓,眉梢一動,抬眸再次看向那烏泱泱的人群處——
定睛,眯了眯眼。
在場人也不由順著她視線看去,乍見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任馬如蛟是鋼精鐵骨,縛龍拳天下無雙也抵不了數以百計數以千計的血肉之軀相抗。他的行動、他的破壞力已較先前滯了不少。
不過隱隱……隱隱有什麼「刺啦」聲,好似火藥的引線被點燃……
在眾人一頭霧水時,孩童眼尖,驀地尖叫起來:
「是少鏢主!少鏢主來救我們了!少鏢主來救我們了!」
隨著孩童一聲話落,風馳電掣一般驟然一道白光亮起,幾乎同一時間,蠅趨蟻附於馬如蛟身旁的金兵轟然被震飛在地。
塵土飛揚中,女子一襲青衣尤其醒目,衣袂高高揚起。
她望著空嫵還有前仆後繼的金兵,揉了揉鼻子揚了揚下巴,掌心似乎還有青紫電流流竄:
「馬伯伯你去吧,這裡交給我。」
馬如蛟大笑:「好丫頭!有乃父遺風!」
話落便轉頭便又發足狂奔,奔向金兵簇擁著的完顏堯!
「完顏老狗,速來受死!」
空嫵看著馬如蛟狂奔向完顏堯的背影心道不好,可眼前再次擋在她面前的熟悉身影令她眼眶微微發紅,幾乎一字一句從齒關里咬出來:
「江、鈴、兒。」
又是你!
「上回讓你僥倖逃走了,我們好好打一場,這回不會再臨陣脫逃了吧?」
昨個動手,雖有感於這丫頭短時間如脫胎換骨一般。可她也能看出,即便有高人點撥,揠苗助長,急於求成,走火入魔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就像瀕死之人迴光返照一般,武力值短暫爆發,不足為奇。
「我也……」江鈴兒說著一頓,吸了吸鼻子,居然淌了一點鼻血。被她渾不在意以袖拂去,再次兩手起勢,衝著空嫵揚了揚下巴,臭屁道,「我也正有此意。」
空嫵頓了下,忽地捂唇笑了起來。
「我還真是喜歡上你了,假使你不與本座對著幹,本座還真想收你做個關門弟子呢……」空嫵說著,眼神卻覰著她袖口沾染的點點血色,無疑證實了她的猜想。她眯了眯眼,話風一轉,喃喃著,「可惜只能下輩子了。」
話音未落,出手便是直搗心口極其毒辣的一掌!
江鈴兒當即竟不避不退,她自然不會小瞧堂堂的魔教右護法,回首便是奔雷掌中最霸道的一掌「螣蛇無足」與之對掌!
對掌的瞬間空嫵只覺得掌心一麻,心道不過如此,還是她初初認識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唬人罷了,沒什麼長進。
可下一秒巨大的能量自掌心迸發,就像一道驚雷,在空嫵還未反應過來時已被打飛數十丈外!
狠狠嘔出一口血!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焦黑的掌心,顫抖的指尖……
「我可沒說我要當你弟子。」
江鈴兒哼了一聲,拍了拍手,其實她掌心也有些麻,不過隨著體內經脈真氣流轉,分屬於長生訣和鬼道幽魂書兩股真氣相互交替流竄,方才震得發麻的掌心轉眼恢復如常。
這也是她才悟出來的。
心生竅,渾沌死。
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
生者,假借也,假之而生。生者,塵垢也,死生為晝夜。
正如她左手長生訣,右手鬼道幽魂書,怎會是相悖的內力?一冷一熱,一陰一陽,恰如天道循環,無往不復。
換作常人,即便是老鏢頭再世,一掌「騰蛇無足」也需要些許時間蓄力。而她不過左手的長生訣之力調轉到右手,眨眼間右手重新蓄滿了氣力!
她兩手重新起勢,衣袂無風自動,氣息不曾亂了分毫。杏眸中的光堪稱攝人,直直盯著空嫵:
「再來!」
只是話落又淌下一滴鼻血,被她以手背抹去。
其實也沒啥,只是體內真氣騰挪流轉導致沉寂已久的丹田內力太充沛了。
上火了。
與空嫵這一戰正好泄泄火。
空嫵在江鈴兒的注視下緩緩握緊焦黑的掌心。
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即便她不願、不想也不得不承認她竟然有些……
害怕。
那廂淨海方丈枕在蓮生的臂上,蓮生使勁捂住他胸膛洞穿的傷口卻也是徒勞。
「你……你答應為師一件事。」
蓮生忙不迭點頭,泫淚欲泣:
「弟子定不負師父所託!」
「代……代貧僧向玄明師兄問好,死前真、真想再看一看棲霞古寺的花吶……」
淨海方丈喃喃著,在蓮生懷裡咽下最後一口氣。
那廂空嫵又一次被江鈴兒以一掌「重雲飛電」震飛!
她向來識時務,這次不再愣神震驚,而是……扭頭就跑!
就這麼,跑了。
跑了。
江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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