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啊,她心裡想,那個真正意義上的吻,可是他主動的呢。
蕭瀟上來時,儲銀就已經坐在這裡了,手裡握著罐裝啤酒,也不知有沒有喝完。
她伸手奪過,裡面是有重量的,大約還剩一半的樣子,她沒說話,直接往嘴裡灌。
嘴唇貼上冰涼的鐵皮,啤酒尚未入喉,關於初吻的記憶卻在一瞬間再次湧入腦海。
太苦了,酒是苦的,心也是苦的。
「這個不適合你,別喝了。」
還沒喝兩口就被他劈手拿回去。
抬眼,對上他深黑的視線,蕭瀟在黑漆漆的夜裡眼泛淚光。
「你怎麼知道不適合我?」
你對昨天的事隻字不提,不就是一種無聲的拒絕嗎?你是不是也認為,你也不適合我?
人在悲傷的狀態下,很容易鑽進牛角尖。
她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她要喝。
她把啤酒罐又從他手裡搶過來,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光,興許是喝得太猛,抹嘴時打了個響嗝。
一點不覺得丟人,反倒仰頭望著夜空笑了。
易拉罐輕輕一捏發出清脆的聲響,她一下一下用力捏扁,心裡針扎似的難受。
「你會在美國上大學對吧?」她知道他就快畢業了。
問這話她也不看他。
儲銀沒第一時間回話,而是看著她暗光下的側臉,過了一小會,問:「如果我說回來上,你會高興嗎?」
「得了吧你,不用安慰我。」蕭瀟擺擺手,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她把頭低著,輕輕地說,「沒必要這樣。」
她想用輕快的語氣繼續往下說,可身體卻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她耷拉著肩,聲音越來越低,「真的沒必要……」
不要給她製造這樣的希望,既然不喜歡她,就真的沒必要。
她忽然就有些認命了,爺爺說以後不要聯繫了,她想,那就讓她這段一廂情願的初戀溺死在歲月里吧。
什麼是心灰意冷,她算是徹頭徹尾體會到了。
捏扁還不夠,她把易拉罐丟到地上,拿腳去踩,踩一下不行,連續踩了四五下,最後索性站了起來,踩著壓扁的鐵皮罐子在原地蹦了蹦,一副她其實很有活力的樣子。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一番動作下來,似乎有那麼點恢復如常的意思出來了,蕭瀟前後甩甩手,故作瀟灑地側頭看著他。
再見吧,我不送你了。她在心裡說。
儲銀深深蹙眉,沒說話。
兩相對視,蕭瀟眼眶酸澀,極力忍耐著,腳鬆開,借著低頭看易拉罐的動作閉了下眼,再抬頭時,她張開手。
「擁抱一下吧。」她彎彎唇角笑了笑,帶著花季少女特有的嬌俏,「人家是吻別,我們就來個抱別好了。」
玫瑰花般帶刺的性格到底沒能忍住這份委屈,那點刻意的小心思啊,在把後面這句說出來後,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你說何必呢,何必在裝睡的人面前徒勞再叫他一次。
他都能若無其事,你為什麼不能?
儲銀一瞬間眼神複雜,他還是沒有說話,但他站了起來。
快要成年的少年人,也許以後個頭還會繼續長,可即使不長,他的身量也已經十足高大了。
蕭瀟雙手展開著,沒有動,腦袋歪著一個看上去有點小俏皮的角度,嘴角也好似沒心沒肺似的,輕輕勾著。
可眼神卻出賣了她,當他挨近她,站在她面前,一切假裝都抗不過情緒翻湧而起所掀開的巨浪,表面的灑脫土崩瓦解,眼淚一滴一滴,濕潤臉頰,冷風一吹,澀疼。
儲銀伸手要幫她拭淚,她偏頭躲開。
於是,他的手定在半空。
「快點抱一下啦。」她仰脖看著他,嗔怪催促,任由眼淚悽慘地往下淌。
說完,不再等待,一頭扎進他的懷裡,手臂收縮,用力圈緊。
但凡面對離別,人們總會情不自禁地希望時間能幹脆就在某時某刻悄然靜止。蕭瀟原以為自己也會生出類似的訴求,可當真真切切地又再次抱住儲銀,她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
她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就想記住此刻這種感覺,一個活生生的她非常非常喜歡的人,被她摟在懷裡的感覺。
儲銀是在頓了一下以後回抱她的,他臂膀堅實,下巴頜兒搭在她柔軟的發頂,安撫地蹭了蹭,左手也同時在她後腦勺輕輕地上下揉了揉。
「不送就不送,哭這麼慘,好像我不回來了一樣。」
他目光自然下垂,盯著黑暗中一塊模糊不清的水泥凸起,語氣沉靜,眼波也沉靜,半開玩笑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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