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動了動爪子:「咦,這是什麼?」
陳琰抽出了被哈特壓在下面的東西。
「是司融的相冊。」
陳琰跪坐在椅子上,手肘撐在相冊兩邊,支著下巴回憶。
「我們還沒搬家的時候,司融就總是抱著這本相冊看。他有時候還會一個人在陽台上流眼淚,大半夜不睡覺,就在那兒吹風。」陳琰斷言,「應該是想媽媽了。」
「你是說這裡面是你奶奶的照片?」
「姐姐,你好笨。」說著,陳琰已經上手翻開了第一頁,「我說的當然是我媽媽!」
司融也不肯說和媽媽有關係的事。
但是身邊每個人都在悄悄打聽這位傳說中的「不可說」。陳琰心裡憋著氣。
在幼兒園家長會上其他小朋友同時牽著爸爸媽媽手的時候,在司謙討人厭地問她媽媽是誰的時候,還有爺爺奶奶偶爾在她面前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她媽媽的時候……她其實都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樣遲鈍。
只是習慣性地假裝不在意。
全世界都在討論她媽媽。全世界也只有她對媽媽一無所知。
陳琰鼻子又有點酸了。
匆匆將讓人低落的想法甩在腦後,陳琰將視線重新投回相冊,看見了一張照片。
.
司融和父母不歡而散,彼此誰也沒說服誰。他以和陳琰的親子時間不能再拖為由強行中斷了這場談話,正要離開司商的書房,腦後突然傳來一陣勁風。
他側身一躲,什麼東西撞在了門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爸你都這個年紀了還扔拖鞋……」司融也不高興多說了,帶上了房門,急著去找陳琰。徒留司商在他背後氣急敗壞地拍桌,只恨飛出去的拖鞋沒能百發百中。
被司商留的時間比司融想像中略長。陳琰這個年紀的孩子閒不住,可能會等的心急。以及,她今天的動畫片也還沒看。
司融先是去了陳琰臥室,卻沒瞧見女兒。陳琰不在這兒。
禮物盒已經拆開,陳琰的公主床上多了一隻造型熟悉的水藍色玩偶,司融湊近了一些,伸手撫摸著憨態可掬的水星寶寶,臉上露出怔忪的笑意。
陳之椒說的沒錯,陳琰果然會喜歡。
她看起來做事不拘小節,實際上心思很細膩。司融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椒椒現在在做什麼。
這個念頭划過腦海,司融的微笑又被略顯憂愁的表情取代。如果不記得一切的話,對戀愛完全不開竅的陳之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他的心。
現在的他,同樣又有太多的顧慮。
陳琰沒在二樓客廳偷看電視,一樓已經默認成了劃給司謙的地盤,她不會去。司融不可能把這麼大一座主樓連著周邊幾棟副樓都轉個遍,仔細想了想,折身去了自己書房。
一進門,果不其然,一大一小兩顆腦袋正湊在一起,趴在他書桌上。
司融剛揚起一半的笑臉落回,心頭一跳,快步走到桌邊,那本相冊疊在文件夾上,看起來很不起眼。陳琰清空了大半桌面,擺出幾張識字卡片,哈特的一隻爪子踩在一張卡片上。
赫然是被他藏在角落裡的那張「辣」字。
陳琰語氣輕快,但沒抬頭,只顧著低頭擺弄卡片:「司融,你來啦!」
「你聲音怎麼是啞的?」司融話音剛落,便望見抬起頭的陳琰露出一雙可憐的、紅紅的兔子眼,上翹的鼻尖泛紅,一看就是受了欺負。
陳琰不想讓司融知道自己聽見了他和爺爺奶奶的談話。
搶在司融詢問之前,她略帶委屈地說:「司謙他……他對我說了好難聽的話,還堵著我的路,不讓我不走。」
反正司謙那麼討厭,拿他當藉口獻祭一下。
一股怒氣直衝司融的天靈蓋,「這小子簡直反了天了。」
新仇疊加舊怨,司融和這個弟弟本身關係就不好。司謙還敢倚老賣老在小孩面前擺譜,此時此刻,司融的怒火更是達到了頂點。
小孩沒有隔夜仇才會長得高。司融立刻有了決斷,誓要為女兒討回公道。
司融換了副安撫的語氣,對陳琰說:「先去看動畫片吧,再晚一點就趕不上水星寶寶播出了。今天破例允許你多看半小時電視,我先去找你司謙叔叔商量點事,等下叫阿姨給你送點水果上來。」
陳琰在心裡為司謙默哀了幾秒。等會兒就不往他杯子裡倒醋了,今天恩怨就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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