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司融。」陳琰換了個姿勢,衝著鏡頭撅起嘴巴賣萌,「哪有人拿手機拍照的,這樣也太不專業了。能不能換個照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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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剛一開機,叮呤噹啷湧進來一堆消息。陳之椒目瞪口呆,還以為自己拿錯了手機。
「大白天的,誰老婆查崗啊。」有人下意識調侃。
話音剛落,沒人接話。放在平時,這顯然很不尋常。
一片沉默之中,觸目是同事欲言又止的表情和擠眉弄眼的暗示。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後知後覺地朝著發聲方向看去,對上一雙殺氣騰騰的眼。
陳之椒眼神如刀。
只聽大魔王皮笑肉不笑道:「馬上就到公司了,假批下來有你陪老婆的時候。」
「對不起老大!我亂講的!」他一驚,腿都嚇軟了,當即滑跪道歉。
「什麼老大。」陳之椒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我們這裡又不是□□,叫我組長。」
陳之椒倒也沒生氣。就是被人調侃時面上有點窘,只好用兇殘遮掩一下。
剛剛結束為期一周的出差,飛機一落地陳之椒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即便早有準備,她也沒能預料到司融能一股腦給她發這麼多條消息。
點進去一看,無一不是陳琰穿的漂漂亮亮的可愛照片。
令人感到治癒的幼崽啊。
陳之椒倒也想回敬司融幾張蔡卓然的丑照,可惜手機相冊里沒存多少。她和虎頭在一起的幾乎不算多,雖然最近暫代陳之杏送他上了兩天幼兒園,讓這孩子更黏她了一點兒,不過她一個人獨處的時間還是居多。
避開八卦的組員,在上車前,她回了句語音:「我還要回公司交接,等會聊。」
任務結束的時間比預計中提前半日。交接完畢,陳之椒多出半天假期,人還沒到別墅,先接到了她爸的電話。
「我們椒椒到家了嗎?」年近五十歲的聞天,和二十來歲的女兒說話時還是一股哄小孩的語氣,有點肉麻。
陳之椒起初習以為常:「剛準備回去。」
「這段時間辛苦了,回去好好洗個澡,吃點東西睡一覺。冰箱裡有你愛吃的小蛋糕,阿姨應該放在中間那層……」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音突然頓了頓。
陳之椒扶了扶耳機,沒有說話,眉頭悄無聲息地皺起來。
「椒椒,你在聽嗎?」再度開口,聞天的話音中不自覺帶了幾分顫抖。
表面上的鎮定猝然打破,竟然襯得此前那段話如同一段突如其來的訣別。
陳之椒猛打方向盤,在前方岔路轉身匯入另一股車流,加快車速疾馳,從敞開的車窗外聽取喇叭聲一片。她單手敲擊著方向盤,不動聲色問:「在聽。爸,蛋糕在冰箱東邊還是西邊?」
電話掛斷。
藍牙耳機里傳來嘟嘟兩聲輕響,聞天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瘮人的安靜。
就在剛剛,寂靜之中,陳之椒分明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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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爸可能被綁架了?」
陳之椒一路向西開,抽空給蔡余息打了電話,問他能不能聯繫上聞天。
「我剛落地京市,準備回家時接到了爸的電話,他說話很奇怪,和平常不一樣,像是在暗示什麼。」
陳之椒逐字逐句複述了聞天的話,沒漏下一點。令她感到不安的還要數背景音里的動靜。
因為格外安靜,所以在聞天地絮叨之外那聲極輕的上膛聲就顯得尤為明顯。
要隔著多近地距離,這道聲音才會被手機收錄進去?陳之椒感到這件事或許將會很棘手。
陳氏旗下自有的安保公司不說在全世界數一數二,也在業內小有名氣。聞天身為董事長,安全問題自然時刻注意,周圍不缺人保護。
他被人綁架的概率比普通人中彩票的可能性還要小。
短暫的沉默過後,電話里再度出現蔡余息的聲音。
「我打過電話了,爸接了。」
陳之椒心裡的那口氣一直沒松,等蔡余息說完,甚至更沉了。
「爸說的話和早上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一模一樣,一個字也沒改,問什麼都不回答。我想應該是提前準備好的錄音。之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之椒沒答,事發突然,她眼前同樣疑雲密布,沒法輕易下結論。顯然,蔡余息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冷靜下來後不再追問。
陳之椒需要更多消息,「你還記得你上次見爸是什麼時候麼?」
她自然也希望是自己虛驚一場,電話掛斷不過是聞天偶然為之的誤觸,上膛聲也可以解釋為或許對方在某個射擊館練習。
可蔡余息的話將她心裡最後一絲僥倖也斬斷了。如今只能抓緊時間推斷出聞天究竟在哪裡,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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