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要報警。」
「有電瓶車撞我。」
她說得有些磕絆。人生中第一次報警,面對接線員的詢問,陳琰生出微弱的緊張。
她辨識不清地點,卡殼一陣,解下手錶來,「接線員姐姐,我不知道這是哪裡,我讓叔叔跟你說。」
電話手錶就這麼被懟到了馬保全耳邊。
……
「牛平安留在原地等警察處理,我看小小姐傷的嚴重,就先帶她和小少爺到醫院來處理傷口。」馬保全如是說。
有人主動接過話頭,陳琰順勢讓出位置,樂得清閒。
陳之椒擰開陳琰的小水壺,給她餵了點水。
陳琰的手臂和小腿上有幾處明顯的擦傷,被深色藥水覆蓋,略濕的碎發黏在額角處,整個人看著格外可憐。司融給她擦了汗,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其實也不是很疼。」陳琰對上司融的眼神,又用餘光去看陳之椒,一手一個,抓住爸爸媽媽的手指。
她認真地說:「剛開始有點痛,還有沖洗傷口的時候。現在已經好多了,爸爸……媽媽,不用擔心我。」
她叫的那聲「媽媽」很輕。
就像是怕陳之椒不肯應。
叫小聲一點,就當偷偷地享受媽媽的關愛。就算陳之椒假裝沒有聽見也沒關係。
那天從海洋館回家的路上,陳琰沒有睡得太熟。她隱約聽見了司融和陳之椒的談話,車裡舒緩的輕音樂像是輕柔的水流,輕聲的交談像鵝卵石一樣沉入溪水之中。
因為一些意外,媽媽失去了記憶。那麼這樣算來,如今她也是第一回試著當媽媽。還沒有做好準備的,也是很正常的。
陳琰可以耐心地等待,因為司融說過,在她出生以前,他和陳之椒都滿懷幸福地期待著她的降生。
她是從愛里生出來的小孩。媽媽只是忘記了,不是不愛她。
「就算覺得痛也沒有關係的。」陳之椒抱住了她。
她的身上有一種奇妙的香氣,很輕盈,陳琰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她還太小,見過的東西也太少,等她再大一點,或許會從奇妙又廣闊的世界上尋找到最貼切的比喻。
但是現在,她順應本能地和陳之椒貼近,乖乖仰起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陳之椒溫柔地揉了揉她,像想用手把棉花娃娃的臉蛋搓得蓬鬆一樣生疏,不過力道卻更輕。
她說:「沒有人會要求小孩太堅強。」
這種程度的傷口怎麼可能會不痛。小孩子的忍痛能力通常比大人要弱,陳琰卻不哭不鬧,她懂事的樣子只會讓人更加心疼。
陳琰眼神不錯地看著媽媽,忽然覺得愧疚。
她臉上變化的表情太明顯。
陳之椒道:「怎麼了,鹽鹽?」
「我……我本來打包了一份椒鹽麻辣雞。可是不小心弄撒了。」她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低落地垂下頭去,小聲說,「對不起。」
即使是被電瓶車車主不講理地反咬一口的時候,又或者在幼兒園和欺負弱小的孩子打架的時候,陳琰都沒有想過要哭。可是不小心撒了的椒鹽麻辣雞,是她想要帶給陳之椒的。
她只是覺得很可惜。
司融愣了愣。
沒想到陳琰對椒鹽麻辣雞的執念那麼深。
他起初不想讓陳琰嘗試,無非是因為垃圾食品在營養價值上乏善可陳,加之她還沒到可以吃辣的年紀,如今看來卻好像太壓抑了她的渴望,有矯枉過正的嫌疑。
他有些懊惱。
得到了才不會一直惦記。
「等會兒我們回家的時候,再去買一份補給你,好不好?」
陳琰抬起眼,望向陳之椒。
陳之椒總是能接住她的每一個眼神。無論是正大光明地直視還是眼角餘光的偷瞟。
她們在家裡玩捉迷藏的時候,她只是輕輕拉開一點衣櫃門,背對著她撥弄窗簾的陳之椒就會立刻轉過身來,帶著笑意的眼神就這麼鎖定了她:「這麼緊張的時刻,怎麼還敢拉開櫃門自投羅網的?」
或許這也是她的神奇能力之一。
「為什麼和我說對不起?」陳之椒反應了一下,「那份小吃……是要給我的嗎?」
陳琰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地點了點頭。
陳之椒看著她無比委屈的臉。然後悄無聲息地從陳琰背後繞過去,伸手推了推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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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陳之杏以往一直表現得對陳琰十分好奇,但這回真聽見陳琰管陳之椒叫媽媽,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她這才知道,陳之椒居然真的不是嘴硬,只是因為太遲鈍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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