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不幸在戰場上遇難,為他們收殮屍體的戰友能夠通過身份識別他們的身份信息,將消息帶給他們的家人。
——司融。
他低頭看著上的姓名。
同樣是陌生的名字。
但確實是他們的人沒錯。
「是他啊。」有人湊過來,認出了司融的臉,說,「我記得他,之前我還和他說過話呢。他是這次任務才加入我們的。大概還很年輕吧?」
「他的面罩丟了麼?看臉色中毒很深,得快點回去治療。」 Beta說,「山崩不會持續太久,等我們回到飛船上,都是可以治好的。」
「不對,他的生命體徵在往下掉!」他看清了司融手腕屏幕上驟降的數字,登時驚叫起來。
圍在他旁邊的人豁然起身,喚道:「譚副官——」
聞訊趕來的譚嶺半跪在司融身邊。
除了幾處磕碰擦傷,司融並沒有明顯的外傷,儀器卻觀測到他的生命體徵不斷下跌,譚玲眉心跳了一下,這不正常。
藏金山脈異常的磁場使得很多儀器報廢,通訊手環也喪失了一部分功能,如果距離過遠,消息傳遞也會變得遲緩滯後,甚至停擺。
一切的影響之中,卻並不包括目前的這一項。
生命體徵檢測的底層邏輯與消息傳遞並不相通,只依賴於內置傳感器檢測血液流動。作為陳之椒的得力副官之一,譚嶺精通醫術,然而現在,她卻找不到問題的根源。
沒有人能眼睜睜地看著戰友死去。
他們明明就站在這裡,可是當他陷入危險時,所有人甚至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正當譚嶺一籌莫展之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另一處,有人發出了驚慌的聲音:「指揮官……指揮官的狀態也不好!」
「指揮官」三個字落地,譚嶺心中震了震,幾乎不敢抬頭。
她來到陳之椒身邊,凝視著她的臉。昏迷的陳之椒沒有辦法給出任何回應,譚嶺半蹲下,握住了陳之椒的手,身體隱隱發顫。
所有人都能慌。但是她不行。譚嶺咬牙對自己說。
除了隱約顫抖的身形,她近乎面無表情,沒有泄露一絲一毫的心緒。
譚嶺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現在,立刻檢查其他人的生命體徵,如有異常迅速向我匯報。」
「士兵,麻煩讓讓。」
一道陌生的聲音穿透擁擠的人群,比起渾身染血神色驚惶的士兵,她輕快得帶著點氣定神閒的意味。
攔路的士兵眼神一陣空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無形之中受到了感召似的,自發抬腳讓開了。
她並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更沒有看一眼發出禮貌請求的生物。好像只是順應著長官的指揮和安排,自然而然地移動了腳步,往別的方向去。
可譚嶺聽見了。
沒有任何徵兆的,出現在耳畔的聲響。
直到這道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在她身側停下。
那個聲音說:「副官女士,你也一樣。請讓一讓。」
一瞬間毛骨悚然地直覺激發麵對危險的本能,她下意識尋找發聲的源頭,然後看到了——
兔子。
和她說話的是……一隻兔子。
眼前的場景簡直匪夷所思到透著滑稽,譚嶺盯著兔子看了一會兒。
熟悉的垂耳,淡黃色皮毛,同一個品種的兔子大概都長一個樣。
譚嶺過目不忘,認出它是先前蹲在陳之椒肩膀上的那隻。
「我可以救他們。」這隻奇怪的兔子說,「請讓開一些,方便為另一位先生騰出位置。」
兔子說出的話,落在譚嶺耳中近乎匪夷所思。
濃霧中的毒素可能傷害了她的腦神經。譚嶺心想。
然而,兔子的話音剛落,只見兩個士兵朝這裡靠近。
在譚嶺沒有下達過任何命令的情況下,他們動作小心地抬著一個人,放在陳之椒身側。
他們將司融送了過來。把人放下以後,還有一個士兵俯下身,將陳之椒和司融的手疊在一塊。
這當然不可能是他們兩個突發奇想,莫名其妙地做出了這一系列讓人費解的行為。譚嶺目光動了動,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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