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成半實體的紫芒攏了上來,像是想要攙扶,陳之椒卻沒有注意,逕自略過了那片紫光。
她在牆壁上借了力,站穩腳跟。
離開隧道,陳之椒身上那些來自修正者的濕黏血液隨之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修正者自身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他們留給她的傷口卻不會隨之消失,陳之椒只能等待時間去修復。
陳之椒低低咳嗽了一聲,彎下了腰。
意識太放鬆的時候,被按捺下的不適一起反撲起來,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天將明未明,已經隱隱有了光,在雪白的牆壁上留下瘦削的影子。哈特忽而意識到,這段時間裡陳之椒清減了不少。
她收回了攙扶的能量,有些看不下去。
看著陳之椒這麼……狼狽的樣子,堵在喉嚨口的那些奚落都吐不出來了。
陳之椒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體,還衝著她笑:「在等我麼?」
「怕你找不到路。在時空間隙里走丟了,可沒人能帶你回來。」哈特道。
哈特臉色難看。
按理說,人類是沒辦法從一隻垂耳兔臉上看出臉色。相處得久了,總有例外。
陳之椒道:「好在我方向感還算不錯。」
她順利回來了,代價不過是些許的疲憊。
預料之中的好結果。
陳之椒將自己摔進沙發里,手指抓住襯衣下擺。她試圖抻平黑色襯衣上過於凌亂的褶皺,未果。深深的褶痕無論如何也撫不平。
今天唯一的敗筆是選了一件不太好打理的衣服,經受了一陣相對劇烈的活動之後再難恢復平整。
她只好放棄和襯衣的鬥爭。
同時將三個修正者放進了時空縫隙的做法還是太激進了。如果一個一個慢慢解決,她未必會受傷,可陳之椒不想再多拖一天。
過程雖有波折,好在還是順利結束。
今天——早已過了零點,此時應當算第二天了。昨天發生的一切很圓滿,圓滿得讓陳之椒有些……心急。
以至於她忽略了,修正者和人類完全不是一回事。修正者空有類的形態,實際上和人類的差別,比人類和藏金山脈里的甲蟲的區別還要大。
這群傢伙才是真正只靠著本能行動,沒有情感可言,為了一點能量什麼也做得出來,下手狠辣。
「你受傷了。」哈特道。
陳之椒一愣:「哪裡?」
她低頭望了望,皺巴巴的黑色襯衣並無破損之處。她亦沒有感受到痛處,身體雖然疲倦,但戰鬥時的本能還疊在身上,那些可能脫後腿的疼痛無從感知。
陳之椒極力平復著。
這和真正的戰爭不一樣。
適應是需要時間的。而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裡,她一會兒在正常的人類社會裡扮演知法守法好公民,擁有正常的人際關係,轉頭又要和具有人形的怪物搏鬥,將匕首捅進對方的脖子裡。
這有些割裂。她能夠適應,不代表她喜歡這樣。
進入時空隧道時,陳之椒沒有帶槍。
子彈殼遺失在時空夾縫裡會有些麻煩。冷兵器隨手可得,也不會帶來意料之外的後果。
哈特看著陳之椒,在心裡燃燒了一陣的火焰弱了。
「不知道。」她又沒有透視眼這種東西。唯一可以仰賴用作分析的是本能,她對氣味敏感。
哈特鼻翼翕動,提醒陳之椒:「你身上有血腥味。是你自己的味道,不是修正者身上臭烘烘的血氣。醫藥箱在電視櫃下面,你等會兒自己去處理一下吧。」
沒找感覺到傷口,陳之椒應了聲好,催哈特去休息。這個夜晚已經持續太久了,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哈特來說。
兔子見她沒事,眼神複雜地朝她望了望,但低頭正在身前摸索的陳之椒沒接收到訊息,哈特便離開了。
直到按到後腰,手指摸到了一股潮濕。陳之椒轉過頭,看見黑色沙發上浸了一小片血,粗看很難發覺,指尖摸上去能感受還未乾透的濕意。
空氣中的血腥氣,不只是延時的錯覺。
哈特沒說錯,她真的受了傷。
她似乎也從來不會說錯什麼。
有時候能夠提前從她嘴裡得知結果是好事,有時候太直白的話會顯得像是詛咒。陳之椒不是那種需要聽到好話鼓勵才能減少顧慮的傢伙,她不需要別人來安她的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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