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師的預言在兩個世界都沒有出過錯:她和家人分別的是在太早了。童年的她沒有和媽媽來一段推心置腹的談話的機會,還是個孩子的她沒有辦法理解那些過於深奧的語言,對整個世界的理解都很懵懂。
她倏忽偏了偏頭,忍下眼角的淚意。
「晚上好像還要下雨呢。」陳千秋似乎沒有注意,她抬起頭,好像想要望向陳之椒身後那扇門外的渺遠的天空。然而視線穿不透一扇實木的門,陳千秋只是道,「早點回去吧,別讓家裡那孩子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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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司融沒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有一天閒下來的機會,他居然會覺得不適應。
日復一日的奔波忙碌養成了慣性。養育孩子是不易的,想要躺在家裡舒舒服服的就獲得大筆進帳是天方夜譚。失去司家的光環,他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無論是蝸居在十八線小城裡當牛馬,還是在京市勤勤懇懇為司商工作都是一樣的累。
至少後者光鮮,老闆給錢大方。
被壓榨也有被壓榨的好處,他心裡不用愧疚。
司融唯一想不通的是司商在陳琰身上展露出的有點嚇人的大方——
他居然給了還在上幼兒園的小孫女一份足夠坐進董事會參與公司事務的股份。
生日會那天,他只比在場的賓客早一點收到股份變更通知,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在做夢。陳琰年紀還小,沒有基本的民事行為能力,他將作為法定監護人暫時代理這部分股權。
頂著旁人揣測的視線,被天降餡餅正正砸中的司融卻冷著臉惡意揣度:不會是司商和司謙都不能生了吧?
否則這實在是說不通。
司融先是在偌大的房子裡晃來晃去,看看能做些什麼事情打發時間。洗了衣服尤嫌不夠,他又亦步亦趨地監督掃地機器人工作……跟了十來分鐘就覺得無聊,索性躺倒在客廳沙發。
然後他就看到了兔子。
走廊拐角處那一團毛絨絨的陰影自以為隱蔽,偷偷縮在角落裡觀察他,司融眯了眯眼睛。
陳琰學會跑步的年紀學會了給自動餵食機補貨,兔子的身體又健朗的嚇人,寵物醫院的年度體檢報告甚至讓醫生嘖嘖讚嘆。養兔子司融幾乎沒費過心,他同她井水不犯河水,關係自然也平平。
兔子盯著他做什麼?
司融皺眉思索著。
玄關突然傳來響動。
智能門鎖解鎖的聲音簡直美妙如音樂,司融登時將無關緊要的小事拋在腦後,從沙發上彈起來。
和走進家門的女人抱了個滿懷之後,敏銳的嗅覺開始自動工作。
出門一趟,陳之椒身上的氣味很豐富。綿長的灰燼氣息的底色之下夾雜著其他細節:
室外濕漉漉的雨水,一點點不明顯的香灰氣味,高級奢侈品店裡沾染的香氛……
會有小禮物嗎?司融心想。
他很矜持地沒有繼續想下去。
「說話算話,天沒黑之前就回來了。」司融高興地說,「你今天很值得誇獎。」
陳之椒順著杆子往上爬,笑問:「有沒有獎勵?」
「獎勵你今天晚上可以點菜。」司融道。
「哇,那真是很棒的獎勵了。」陳之椒捧場地說,「感謝您的恩典,主廚大人。」
眼看將要到飯點,主廚大人在廚房裡精心烹製小羊排。
廚藝技能完全沒有點亮的上將大人被趕出了廚房。
隔著一道玻璃門,陳之椒靠在牆壁上抱胸看著司融的背影。他留長了的黑髮間點綴著亮晶晶的寶石。隨著他頗有煙火氣地揮動鍋鏟,寶石在黑髮之間時隱時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似乎變得無所不能,做飯行雲流水。
那道時刻如影隨形的目光太難忽視,讓人有點臉熱。
做飯的間隙,司融轉過臉趕人:「你不要一直站在門外看我嘛!」
隔著一道玻璃門,聲音傳到耳邊變得朦朧。站在廚房外的陳之椒無辜地攤了攤手,仿佛是在說:隔著一道門的界限,似乎不會因為她站在這兒就影響了主廚的廚藝發揮。
司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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