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凝站在一旁,看著那把被抱在懷裡的箏,通體漆黑,琴弦卻光亮奪目,是一把難得的好箏。
「方才那曲讓在下得知姑娘琵琶技藝精湛,卻不知姑娘還會彈箏。」
「寧公子謬讚了,奴家只是略懂些許皮毛罷了,兩位公子是要回去了嗎?可惜奴家現下還有要事,期望下次與公子再見。」
說完,萃萃便抱著箏上了三樓,婀娜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樓梯盡頭。
「走吧,還看什麼?」
姜芙凝看著唐文仍舊盯著樓梯,抬手拍了他一下。
「寧兄,萃萃姑娘是不是沒有原諒在下?」
「何以見得?」
「在下就是覺得萃萃姑娘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喜歡在下。」
姜芙凝:「那就是你感覺錯了,人家要是真不喜歡你,還費勁兒在你面前表現那麼好幹嘛?」
單純的人對於來自他人的情緒變化都這麼敏銳的嗎?
拉著仍舊有些沮喪的唐文走出了浮夢閣,看著他焉嗒嗒的樣子,姜芙凝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想著要不給他買個糖人算了,反正小孩子都喜歡這種東西。
身後,浮夢閣三樓,緊閉的窗戶開了一條縫。
昏暗的房間內,除了悅耳至極的古箏聲,還有一句:「去查查她為何會在此。」
夜裡的街上,行人同小貓兩三隻,大都歸了家,就連剛才姜芙凝停駐的那個吹糖人的小攤子也已經不在了。
前頭街頭,突然出現幾個穿短打衣衫的大漢。
姜芙凝抓緊了唐文的衣袖,暗暗地加快了腳步。
「少爺!」
一聲洪亮的呼聲伴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而來。
大漢見了唐文,臉上是抑不住的開心:「少爺,奴可算是找著您了,您突然出府,還不帶任何人,老夫人都擔心壞了,您快隨奴回去吧。」唐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福安叔叔,讓你們擔心了,實在是我的不是,但是,我這不好好的嘛。」
福安拉著唐文看了又看,快要把他盯出朵花來。
姜芙凝看著主僕二人你問我答,道:「唐兄,既然你家中老夫人擔心,便儘快回去吧,咱們有緣再會。」
「寧兄,」唐文一把抓住了姜芙凝的袖子,「寧兄,今日見了你,我方知道什麼是相見恨晚,我家就在東大街的唐府,若是有空,還望寧兄可以找我。」
姜芙凝點頭,又同他說了幾句話,便告辭先行一步。
福安盯著姜芙凝的背影,回首道:「少爺,夫人說了,讓您交朋友時多個心眼,不要直接就說您的身份,小心遭奸人之危。」
「福安叔叔,娘說的話我都記著呢,況且,我並沒有對寧兄說過我的身份,而且,寧兄為人正直,絕不是什麼奸人,他是我的朋友。」
福安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將話說的太絕,畢竟,住在東大街,還是唐姓的,在這京都就沒人不知道是何人的居所,這和說了身份又有何分別,只希望,這位公子是真心與少爺做朋友的,不然,那就只能祈禱他命硬了。
剛回了公主府,姜芙凝就得到了太后她老人家要召見她的消息。
泡在溫熱的水裡,姜芙凝揉搓著水面上漂浮的花瓣,心裡就如手中的花瓣般,備受煎熬。
太后要見她,說是為了看看她的傷恢復的怎麼樣了,但是,她好像是今兒才醒來的,猶記得銀屏說讓月嬋囑人向太后稟報她已經醒了,她還記得銀屏說過御醫讓她好生靜養來著,太后怎麼這麼快就要見她了?
她不是原裝貨,到時候萬一露餡了怎麼辦?會不會被當做妖孽燒死?
姜芙凝深吸了口氣,將臉埋進了水中,等極度缺氧時,才冒了頭。
其實,說來也怪,她明明記得當時她頭上的傷很重,而且,還有些失血過多,但是,當她再次醒來時,除了剛開始頭痛之外,在沒有別的感覺,所以,她才能出去浪,也不知是什麼神藥,藥效這麼好。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大不了就是死,說不定死了她就回去了。
沉寂了一夜的街巷恢復了熱鬧,道路兩旁,商販已經開始吆喝了起來。
馬車中,姜芙凝放下掀起的帘子,拿起糕點咬了一口。
「銀屏,太后召見我,為何他也跟著去?」
姜芙凝努了努嘴,朝著外頭騎著馬,跟著馬車的男子。
「殿下,太后娘娘吩咐了,要駙馬同行,至於為何,奴也不知。還有,殿下應自稱'本宮'。」銀屏倒了杯茶,放在了姜芙凝的右手邊,又一次提醒著姜芙凝話中的自稱。
「我知——,本宮知道了。」
姜芙凝端起茶杯順下去了嘴中的糕點,復又埋頭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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