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他們心照不宣,後來也沒有提,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
手上的淤青慢慢褪去後,肖茉回了趟家,是寧北送的,一起進家門的時候她總有種帶男朋友回家見父母的感覺。然而面對肖立誠的受寵若驚,寧北笑著說,只是正好要來昆市跟人談談生意,順便送送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他家祖宅一直沒賣,閒置在那裡,有人定期打理,當天他回去住了,肖茉在自己的臥室里,不是滋味起來,明明跟他在一塊沒多久,這天沒他在隔壁,倒是很不習慣。
「見到顏悅啦?」肖太太又進來關心這個事。
肖茉心裡煩躁,自從知道爸媽都不看好寧北以後,她就挺怕肖太太操心自己的感情狀況。
「見到了。」肖茉知道她還要問,自己說,「人家跟我不來電的。」
「這才認識多久,還沒了解人家,你怎麼知道來不來電?」
肖茉望天:「哦。」
肖太太看她這麼不上心,急得很,往她鏤空的薄針織衫上一拍,找了個茬:「天這麼冷,你就穿這麼點啊?」
正拍到骨折過的地方,肖茉「哎呦」一聲就叫出來。
肖太太被她嚇了一跳:「我一點都沒用力,你手怎麼了?」
肖茉的眼淚都快被她打出來,硬生生憋回去:「逗你玩的。」
還好肖茉平時就喜歡大驚小怪,磕著碰著一點就嚷嚷著疼,肖太太沒懷疑,笑吟吟地坐下來,跟她說了一大堆好話,哄著她跟顏悅好好處處。這也就算了,好死不死,她又提了寧北。
「我看那顏悅是個好孩子,比寧北更適合你。」
「寧北到底哪點得罪你了?」肖茉剛剛被打疼了還有怨氣,叛逆勁兒一下子就湧上來,「你誇顏悅就夸顏悅吧,怎麼還拉踩別人啊?」活像個護著愛豆的忠實粉絲。
然而「拉踩」這麼晦澀的飯圈術語,肖太太聽不大懂:「我沒踩啊?」
她搬出那句再經典不過的話來:「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肖茉想用沉默趕客,肖太太又跟她說:「你知不知道這次寧北回來幹什麼的?」
「他叔叔就要破產了,做建材的公司,經營得好好的,一夜之間被人惡意併購。你猜是誰?就是寧北,那可是他親叔叔。」
一字一句敲在心上,肖茉有些懵,嘴上卻硬著:「你又不了解人家家裡的事,說不定裡面有內情。」
「傻丫頭,就算是有內情又怎麼樣?」肖太太笑話她,「那他們家庭該多複雜啊,今天收拾了親叔叔,明天還要收拾誰呢?你還要卷進去嗎?」
「誰要卷進去了,」肖茉又一陣煩躁,「這些事我不懂,而且沒有寧北,也不代表我就能喜歡顏悅。媽,您別操心我的事了,我要考研,大學暫時不談戀愛。」
她把肖太太連推帶搡趕出去,鎖上門。肖太太在外面罵了兩句「死丫頭」,恨恨地走了。
原本還以為寧北是特意送自己回來,談生意只是說給她爸媽聽的,原來人家是實話實說。肖茉靜下心來後想了一想,寧北確實是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她也是真的都不懂。
她有點像他的寵物,他在公司處理事情累了,回到家來餵一喂,哄一哄,在這個小動物身上找點樂子,讓心情放鬆放鬆。寵歸寵,也立了規矩,進他房間得敲門,而上他的床是萬萬不允許的。
好像真的是這樣。
肖茉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擺成個大字,嘆了口氣。
次日早上她很早就起了床。
寧北有很久都沒回過昆市,她猜他今天早上會去給過世的父母掃墓。
花店裡一早送來的百合上還掛著露水,肖茉買下一束,在路邊招了計程車,出發去墓園。
寧北看到她很意外,肖茉走過來,把花束在墓碑前放下。
墓碑前已經擺了一束花,跟她買的一樣,新鮮的百合花,純白的顏色纖塵不染。他在燭台上點了兩根蠟燭。
肖茉不是第一次來,她從前為了他,也獨自過來過。
寧北在父母的墓碑前從來也不自言自語,交流是無聲的,她陪著他站了一會兒,他攬過她的肩膀:「走吧。」
坐進車裡之前,他從身後擁上來,抱住了她:「昨晚睡得好嗎?」
天涼得快,肖茉這次回來帶的衣服確實是薄了,大清早被風吹得打冷戰,他的懷抱暖和得醉人。他主動抱她的次數屈指可數,尤其是從身後抱,肖茉化在他的溫柔里,這個早沒白起。
「不太好,咱們早點回滬市吧?」她說。
他便輕聲笑笑:「今天就要回去?你爸媽會懷疑。」
哪有周五晚到家,周六就急著走的呢?
這雖然也是個理由,不過,肖茉知道,他還是有他的事要做。他們家的事情她不清楚,不知道他跟他叔叔有什麼恩怨,只是心裡本能地護短,寧北那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見肖茉沒說話,寧北摟著她的臂膀又緊了緊:「不然,晚上你偷偷到我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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