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弟正在養傷,屋裡藥味重,不如請殿下移步前院花廳落座。」葉元深提議的很平和。
宮循霧並未接話,而是說:「扶儀,你手中所提何物?」
「回殿下,是南詔進貢的翡翠。」葉元深再次跪下:「請殿下恕罪。」
見此情景葉凌深閉了閉眼,只能恭敬跪好,額頭伏在地上。
葉妜深目瞪口呆的側枕在枕頭上,看見宮循霧點點頭,伸手接過錦布裹著的東西,也沒有要檢查的意思,他對葉凌深說:「你兄長了解你。」
從葉妜深的角度能看見葉凌深臉部肌肉緊了緊,他在咬牙。
宮循霧拒絕了葉元深喝茶的邀請,只給葉凌深留下一句好自為之。
葉妜深最壞的設想沒有發生,長兄將人送出去後,他抬頭看向還跪在地上的葉凌深,忍不住躍躍欲試:「你也會挨家法嗎?」
「不會。」葉凌深手撐著膝起身,「我不像你,我該懂的都懂了,家法能教小孩做大人,不能教大人安身。」
葉妜深目光追隨著他直起腰杆,垂吊的燭台將他的陰影逐漸拉的高大,直到門被去而復返的葉元深緩緩推開。
他仍然平和端莊,燭光搖曳在他的雙眸中,「葉凌深。」
「在。」葉凌深笑的沒皮沒臉。
「多說無益。」葉元深走上前:「你執意犯渾我不干涉。但別讓母親難做人。」
葉凌深收斂笑容,點頭:「聽兄長的。」
氣氛沉默,葉妜深目光被他們之間的對峙吸引,按照思維慣性,葉妜深在他們之間極力搜尋親情破裂的痕跡,但是並沒有。
葉元深的神色堪稱寬容,而葉凌深的臉上也沒有對兄長的不滿。
作為一個孤兒,葉妜深太過於感興趣他們之間微妙的氛圍,而顯得過分好奇。
夜間昏暗,下-身又有傷,他像條怯懦的小蛇一樣探著上半身,以至於葉元深無法忽視他強烈的存在感。
「很希望你的兄長們打起來?」葉元深伸出一隻手壓在葉妜深的肩膀上。
「唔…」葉妜深安靜的趴回自己的被窩:「也沒有。」
葉凌深輕輕笑了一聲,引來葉元深不滿的目光。
葉妜深完全對這樣的感情著迷了,笑出聲難道要比偷了進貢的翡翠更嚴重嗎?
他把葉元深的反應理解成親情的包容和嬌嗔,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忍不住想要得到這樣的感情。
葉元深被他的目光盯的生出疑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拍了兩下:「死者不可復生,來者猶可救也。妜妜,你會聽話的,是不是?」
眼眸晶亮,面龐精緻。即便朝夕輕易可見,葉元深還是覺得弟弟漂亮的太不可思議。
「是,我會聽話。」葉妜深很鄭重也很迫切的回答,像是在表達自己的忠誠和順從。
他的反應反而讓兩位兄長陷入懷疑,按照弟弟以往的性子,不應該是這種展開。
無畏而強烈的反駁才符合原著葉妜深天真赤誠的性子,他聰慧的認識了一個家族的運行法則,所有人都需要為了共同的榮耀得以延續,而犧牲一部分自我。但他不夠成熟,或者說還不能順從這樣的命運。他仍信奉只忠於本心的格言。
沉默片刻,葉元深摸了摸他的頭髮,要離開的轉身動作到了一半又停下,叮囑他:「近期儘量躲避祁王,更不要與他單獨相處。」
葉凌深問:「你的意思是…」
葉元深沒說什麼。
「也是。」葉凌深慵懶的窩進軟椅,有些不虞道:「仗著自己是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祁王連宮宴都要藉故早退,平常正面碰上就肯點個頭,偏偏拷問起三妜來了,再矜持孤高也不過是個男人。」
「你在記恨祁王識破你偷竊翡翠?」葉元深淡淡看他。
葉凌深絲毫不覺羞恥:「先皇疼愛的老來子,小皇上兩旬的幼弟,比如今太子還小上兩歲,沒經歷一天被兄長視作眼中釘的日子,如今在一眾親王中地位最尊,我嫉妒他命好。」
他說完不屑的白了一眼空氣,餘光發現葉妜深在蹙眉。
葉元深也注意到了,溫和的詢問:「怎麼了?」
這兩日被冷落的滋味又被喚起,葉妜深情緒大起大落,忽然泄露出一點脾氣:「你們在說他對我有想法!」
葉元深嘴角浮現出笑意,說不清是安撫的太敷衍,還是乾脆就在惹火,「我明明講的很隱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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