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循霧將他拆吃入腹,一定程度上瓦解了他的社交距離,讓正常接觸的界限變的模糊, 葉妜深沒察覺到宮栩胤與他坐的很近。
特別近, 近到葉妜深腦子沒意識到過來,身體已經本能的向前, 手放在桌上去拿清香的佛手柑把玩,與宮栩胤錯身拉開了一點距離。
「嘗嘗玫瑰花糕。」宮栩胤捏起一塊遞到葉妜深唇邊:「酒釀餡兒的, 與上回在我府上的一樣,我記得你愛吃。」
葉妜深發昏的大腦才清醒了些, 他站起身走到床邊的木榻上坐下,伸出手推開了窗子。
宮栩胤進來時沒關門,過堂風吹拂起葉妜深臉頰邊的碎發, 陽光灑在他白皙的臉頰上,看起來很好摸。
「有蘇坊的東家原來是四殿下。」葉妜深說:「妜深感到意外。」
宮栩胤放下手中的玫瑰花糕,他也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平常給人餵點東西吃是興致情-趣,就跟餵鸚鵡、餵貓狗一樣。
但葉妜深不吃,他心裡並不生氣,反而更加雀躍。因為葉妜深不是他的貓狗,這一點更好,他「貓狗」養膩了,也想試試出身好的「公子」,大概是種征服的快感。
「我以為妜表弟早已知曉。」宮栩胤擦擦手:「否則豈會送我一幅'狐假虎威'圖?」
葉妜深同他裝傻:「不是送您,妜深送的是不讓進門的堂倌?。」
宮栩胤才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自嘲:「原來是送給堂倌的,我還當是送給我這個太子狗腿子。」
葉妜深垂下眼眸,恭順的態度他倒是不太熟練:「妜深豈敢。」
「你就別端著了,咱們是親戚,你不喚我一聲表兄,也不用總是低三下四,況且你本來就是裝的。」宮栩胤笑笑站起身:「說不準在心裡嘰里呱啦的罵我呢,走吧蟄容,出去走走。」
葉妜深起身跟上他,兩人在寬敞的院子裡轉了轉。
北樓基本不讓外人進,不是像西樓一樣的硬性規定,而是北樓住著戲倌兒和堂倌,離開前院的奼紫嫣紅,北樓就像一朵盛放的華麗海棠腐爛的花心。
白日裡許多戲倌兒都沒有事做,穿著褶皺的中衣盤著腿坐在一樓小堂里啃桃子吃,毫無美觀可言,但好歹有些自在的閒適。
他們一見到宮栩胤就連忙起身整理著裝,堆笑的問好。
葉妜深見那戲倌兒姿勢怪異的站著,家底一片紅腫,他忍不住問:「地上不涼嗎?」
小倌兒不好意思的往後縮了縮,不知是步子挪動太快,還是碰疼了自己,差點沒摔倒,被葉妜深快步上前拉住了手。
宮栩胤眉間蹙起的嫌棄,變成了真情實感的詫異,高傲挑剔的嘴臉見多了,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家公子哥能毫無介懷的親近這裡的小倌兒。
小倌兒也有些侷促,葉妜深扶著他坐下,他哪裡敢在東家面前坐下,更何況東家還是四皇子。
他連連拒絕,但是葉妜深將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按住他,聲音如有魔力,蠱惑道:「坐下吧,不妨事。」
小倌兒坐下了,眼神複雜的看著葉妜深,心想莫不是個新挑來學戲的小倌兒,方才眼中的驚艷之色瞬間變成競爭的嫉妒。
葉妜深佯裝不察,宮栩胤讓人去小倌兒取了消腫藥膏,兩人又朝別處去逛。
見到了那一屋子的鶯燕,再看宮栩胤就生出了看奴隸主的怨恨,葉妜深很沉默,聽從宮栩胤的建議去院裡的湖邊釣魚。
宮栩胤倒是沒有因為被怠慢而生氣,只是說了句:「妜表弟真是冷清的性子。」
聽不出是真心實意,還是在給自己被冷落找補。
兩人相處了大半天,葉妜深裝作無意的引導他說了許多那日宮中的事,兩人本就是因那件事才注意到彼此,說起來也不突兀。
無論是從神色還是邏輯來看,宮栩胤都沒有奇怪的地方,但葉妜深也不敢將他的嫌疑排除,畢竟他本來就是毫無破綻的人。
氛圍上很難說是其樂融融相見恨晚,勉強算是彼此沒有冷場,其實只要葉妜深想,他也可以裝作很與宮栩胤很投緣,但是他不想。
他每次想笑一下時,都會想起北樓那些小倌兒,還有頗為怪異的腳底傷。
但宮栩胤卻像是很抬舉他,還邀請他一起去圍獵。
沒有皇上和群臣,只有他們幾個皇子,一來出來見見風光,二來做給皇上和朝臣看,演一出兄友弟恭好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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