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妜深像一個攻擊性極低的食草動物,誤入了大型猛獸的角逐場,但有意思的是,他表現出的躍躍欲試遠比恐懼多得多。
宮循霧用平穩的聲線掩蓋自己的興致勃勃:「你說哪次精疲力盡?是在床上那次,還是…」
「你真的很不會調-情。」葉妜深打斷他,眼神也變的冷漠,連那點虛與委蛇都不見了。
「原來我是在調-情。」宮循霧若有若無的笑了下:「你不說我還不知道。」
葉妜深頓時覺得有點羞-恥,他怔了一下,冷冰冰的說:「是我自作多情。」
一個祁王府的打手跑過來,行禮道:「殿下,逮住了!」
葉妜深連忙說:「此事不要鬧大,最好不要驚動我父親母親,要是能在地窖解決最好。」
他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但祁王府的人最擅長辦的就是難事,不用他交代,早就沒驚動任何人,將那幾個刺客隱秘的帶去了地窖底。
葉妜深跟著打手快步趕過去,地窖陰暗濕冷,有幾個人手持火把,照亮的範圍也很有限。
火光明明滅滅中,嚴魁滿臉鬱悶的一手托腮,一手抱著自己手肘,正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人發愁。
聽見腳步聲嚴魁一回頭,卻意外見到了宮循霧,他倍感壓力:「殿下,屬下辦事不利,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葉妜深從一個人手中接過火把,在他走近那些屍-體前有人阻攔了一下,擔心他被嚇出毛病來。
但葉妜深很只是神色凝重,他用火把照亮那幾個人的臉一一看過,然後隨手把火把遞給了一個人,親自動手檢查這些人的衣著和身上的東西。
他注意到一個人的手中握著一個小葫蘆形狀的東西,那人的手很髒,皮膚粗糙,指甲很短很寬。血從袖管里流出來,一路經過手背和手指,留下一條暗紅色的細線,不偏不倚劈開尾指的指甲。
葉妜深哆嗦了一下,然後屏住呼吸去拿他手裡的小葫蘆,被宮循霧一把攥住了手腕:「這裡面是毒藥,不能碰。」
「你怎麼知道?」葉妜深想要細看一下,那個小葫蘆窄口部分好像有個機關。
宮循霧不知道揣著什麼心理提醒他:「劇毒,比你給我的那碗餃子的毒性還大。」
葉妜深懷疑那碗餃子要被宮循霧念叨一輩子。他解開一個人的衣襟,想要看看他的中衣布料。
倒不是他能看出來什麼,而是沒留下活口,那邊只能在屍-體上找線索。
葉妜深那雙柔軟漂亮的手很快解開了一條系得極緊的束帶,宮循霧就忍無可忍的把他拉了起來,還斥責了一句:「也不嫌髒。」
嚴魁有眼色的上前來,動作麻利的翻開一件外衫,他動作太粗魯,一不小心扯碎了一塊褻衣布料。
他嫌棄的掃了一眼正要丟掉,忽然又對著火把的光亮細看了看,然後遞給了宮循霧:「殿下,這上面有字,還是外族的字。」
宮循霧沒有接過來,只是看了一眼,邊緣的線腳細密結識,緊挨著線腳的便是繡制的一行文字,葉妜深不認識。
「是苗語。」宮循霧吩咐嚴魁:「再翻一遍,讓沙鷗尋個懂苗語的人看看。」
不知是地窖太冷,還是葉妜深感覺到了恐懼,他背脊發寒的幾乎顫抖,他離開了地窖,站在地面上被陽光包裹。
宮循霧站在他身後,沒有出聲。
沉默了一會兒後,葉妜深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四殿下的生母有苗疆血統。」
「我不太清楚。」宮循霧不太與後宮往來,只記得宮栩胤的生母同宮盛胤一樣,都是舞姬出身。
從圍獵時葉妜深與宮栩胤的互動來看,兩人似乎走的很近。
宮循霧從背後握住葉妜深的肩膀,壓抑著內心的竊喜,在他耳邊輕聲安慰:「你別太難過。」
葉妜深心中驚訝,宮循霧竟然就憑褻衣上的繡紋認定了幕後主使是宮栩胤,這未免太草率。
況且十有八九有去無回的行動,殺手怎麼會把身份信息穿在身上,比起線索,更像是有意誤導。
葉妜深其實並不難過,他跟宮栩胤也只是表面之交,信任是很鄭重的東西,生活經驗教會他不能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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