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葉妜深顧不上多恨柳輕盈。
從虎狼窩裡逃離後,再回想起關於柳輕盈的細節,恨和怨都變的不清晰, 只剩下唏噓。
「我…」柳輕盈後退了一步, 兩隻手勾在綁柴的袋子上,很侷促的看了眼雪冬, 又看向葉妜深,像是求助, 又像是退縮。
葉妜深沒有說話,只是淡漠的看著他, 等著看他想要說什麼。
「蟄容…」柳輕盈語氣弱了下來。
雪冬冷哼一聲怒氣沖衝上前,這裡是佛寺,葉妜深拉住雪冬:「不能鬧事。」
雪冬被攔住了, 卻忍不住氣怒斥:「誰准你喚我們家公子小字?」
「蟄容…」柳輕盈眼圈泛紅,他見葉妜深仍然沒有幫他說話的意思,於是低下頭,很委屈的喚了聲:「妜公子。」
葉妜深深呼一口氣,吩咐道:「雪冬,你去外面看著,別讓人進來。」
「可是…」雪冬猶豫了一下,把身上的匕首給葉妜深留下防身後才出去。
柳輕盈解下綁在肩膀的帶子,因為柴太重解開的一瞬間差點把他壓倒,葉妜深想都沒想便過去幫他扶了一把。
一捆柴穩穩落地,柳輕盈轉過頭看著葉妜深,葉妜深仍然是葉妜深,葉侯和郡主生的三公子,但柳輕盈知道葉妜深吃了很多苦。
他有些心虛的避開目光:「我父親和兄弟都…妜公子當時提醒過小人,是小人不識相,一門心思撲在五殿下身上,沒有把您的忠告當回事…這些事其實沒什麼好說的,那日小人用此事激妜公子的惻隱之心,騙了妜公子,妜公子已經安慰過小人。」
葉妜深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柳輕盈嘆息:「從前的事,小人不願意去回想,小人位卑,因為痴心妄想吃了虧,沒什麼好怨的…」
葉妜深忍不住道:「這話我不同意,宮盛胤有什麼了不起的,怎麼就算痴心妄想?你這算識人不清,頂多算是蠢笨罷了。」
「你還是同從前一樣。」柳輕盈臉上浮現一點苦情的笑意:「蟄容。」
再喚這個名字兩人都有些恍惚,葉妜深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有一瞬間想要阻止他喚的這麼熱絡,但若是不准一個自認位卑的人喚自己小字,而讓他稱自己為公子,就有點太超出葉妜深的接受範圍了,他覺得自己不至於被荼毒至此。
「你永遠這般赤誠。」柳輕盈望著他:「五殿下眼中我是奶娘的兒子,在你眼中我才是柳輕盈,這可惜我從前執迷不悟,現在才肯承認。」
葉妜深感覺有點不忍心:「你就是要與我說這個?」
柳輕盈沒有因為他故意表現出的不耐而退縮,反而放鬆的舒了口氣:「我父親和兄弟拿了一大筆賞賜,如今買宅子買面子,但他們傷的傷殘的殘,這些原本不值當。」
他摩挲著自己皮膚乾巴巴的手部皮膚,葉妜深隨著他的動作看了一眼,從他風吹日曬的樣子來看已經在寺院裡有段時間了。
「蟄容,其實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柳輕盈眼圈泛紅,眼睛濕潤。
葉妜深看著他的樣子,不知道這是他的最後結果,還是他跟主角攻宮盛胤大開大合前的過渡。
但看著他落魄的樣子,想起他是原書中的主角受,雖然只是個掛件角色,但葉妜深也忍不住覺得惆悵。
若是按照原書的結局,他好歹求仁得仁,也算得償所願。
但現在這個局面,葉妜深近來心眼小情緒習慣性低落,他忍不住把原因歸結到自己的介入上。
葉妜深嘴硬道:「你知道就好。」
「我以為你要報復我呢。」柳輕盈笑了一下,眼淚同時划過臉龐:「但你看,你連句重話都沒對我說,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會吃虧的,他們都會欺負你。」
葉妜深蹙起眉,眼圈也紅了:「你算什麼?你憑什麼對我說這些話?」
「別哭啊。」柳輕盈遞上自己沾了灰塵的帕子,葉妜深偏過頭去沒有接,仍然嘴硬:「誰哭了,你別自作多情。」
「我幫五殿下騙你那件事,我其實也覺得自己不堪。」柳輕盈把帕子收起來:「但我還是做了…我想著為他做最後一件事,從此我就放下了。這沒什麼好狡辯的,在當時確實相較之下你的安危和我的自尊,通通沒有他重要,你怪我也好,怎麼都好,但我不想騙你。」
葉妜深兇巴巴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偏開頭,事實上眼睛通紅沒有一點威懾力。
「你比我通透聰明,你只是時運不好。」柳輕盈看向他:「希望你以後事事順遂。」
葉妜深感覺到呼吸困難,原書的結局像一個襯托此時此刻的悲劇背景,宮盛胤與柳輕盈的苦盡甘來,噁心而又大團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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