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從登時衝出門去,不一會便拎著一桶冷水進門,猶豫地看看楚添。
楚添說道:「動手,還等什麼?」
僕從嘴上嘀咕了幾句什麼,便心一橫眼一閉將一大桶冷水全潑在了孫德的臉上。
瞬間,孫德便被冷水驚醒,他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然後他一手使勁按著腦袋,一邊撐著身子起身,破口大罵道:「哪個不長眼睛的?」
「孫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楚添站在原地死死盯著孫德,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孫德這才注意到楚添秦鈺二人,他惶恐地瞪大眼睛,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道:「下官糊塗,下官見過大人。」
楚添問道:「孫大人睡得可好?」
孫德連連叩頭,不住說道:「下官失言,還請大人恕罪。」
秦鈺上前一步,低頭打量著孫德,皮笑肉不笑道:「依孤看,孫大人正在夢會周公,吵醒了孫大人,是我們的不是了。」
一聽此言,孫德內心咯噔一下,他用餘光去看秦鈺,只見秦鈺光彩照人,俊美非凡,自有一番天潢貴胄之態。
孫德忙衝著秦鈺的方向叩首,說道:「下官見過王爺,王爺恕罪。」
「呦~」秦鈺側過身去看楚添,一隻手搭在楚添肩頭,湊近他說道:「大人你看,孫縣丞這是認錯人了。」
楚添看著秦鈺似笑非笑的臉,卻不由自主攥緊了手,他轉而呵斥孫德道:「此乃六殿下,切莫胡言。」
「……」孫德頓時瞪大了雙眼,渾身抖如篩糠,他不住叩頭,懇求道:「下官有眼無珠,求殿下開恩……」
「孫大人不必驚慌。」秦鈺說著,摸摸自己的臉,略帶失望道:「孤覺得,自己還是比三皇兄看起來更年輕英俊一些的,你說呢?楚大人?」
楚添無奈地笑笑,拍拍秦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安慰道:「殿下天人之姿,旁人不可比。」
「這還差不多。」秦鈺心滿意足地退到楚添身側,示意楚添忙正事。
楚添無心打趣,上前質問孫德道:「孫德,我問你,方才城中百姓,可是你下令打死的?」
「什麼?百姓死了?」孫德慌亂地跪坐在地上,茫然不已。
「除夕夜裡,孫大人在家中飲酒作樂,自然不知道死了人。」楚添向孫德走近,略低頭審視著他,不容置疑道:「但下令動手打人的,定然是你,我說的可有錯?」
「我……下官……」孫德瞬間酒醒,忙解釋道:「那群刁民除夕夜來府衙鬧事,下官只是讓官兵將他們驅逐,並未想……未想傷人啊。」
「哦?是嗎?」楚添繞過孫德,走到他榻邊,拿起了桌上的酒,說道:「好酒。那孫大人說說,這些百姓為何來到府衙,你又為何下令驅逐?」
「這……這……」孫德不住地支吾,卻什麼也沒答上來。
楚添也不追問,而是看向一旁的官兵,問道:「那你來說說,今日孫大人到底是下得什麼命令?是讓你們驅逐百姓,還是……肆意傷人?」
「……我……」官兵看看孫德,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楚添將手中的酒壺輕輕側倒,將酒倒在孫德面前,說道:「孫大人,你身為縣丞,一縣的父母官,不為百姓做事也就罷了,竟然下令打殺百姓,就不怕失了民心,丟了腦袋嗎?」
「大人明查啊。」孫德辯解道:「是那群刁民鬧事,揚言要砸了縣衙,鬧上京去,下官……不得已而為之啊。」
「哦?原來如此?那孫大人還是識大體顧大局了?」楚添將壺中酒倒盡,將酒壺擲在孫德面前,砰的一聲巨響,讓孫德打了一個寒顫。
而後,楚添不等孫德反應,低頭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厲聲道:「孫大人告訴本官,今夜本是團圓之日,那群百姓為何不在家中,而是來到縣衙,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公然鬧事?」
「這……這下官也備受其害啊。」孫德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大人當有所聽聞,太廟要重新修繕,豐縣的田家村要被占用,原村民都要遷往別處,朝廷給了村民許多銀兩用以安置,誰料……誰料這些刁民貪心不足,這才鬧到縣衙。」
「孫大人所言本官知道了。」楚添走回秦鈺身側,沖他點了下頭。
秦鈺則開口道:「依孤看,孫大人酒也醒了,便在此等候朝廷發落吧。」
而後,幾個人便衝進門,將孫德團團圍住。秦鈺則伸手攬住楚添,說道:「走吧,先回宮向父皇稟明。」
楚添並無他意,跟著秦鈺出門而去。二人安頓好了百姓,便策馬返回了中,一路策馬疾行,天蒙蒙亮時,二人便行至京城郊外。
正月初一的朝陽升起,霞光滿天,楚添騎馬放慢了步伐,緩緩側身去看秦鈺。
朝霞餘暉里,秦鈺身披霞光,笑著向他看來。
楚添被光芒刺德眯起眼睛,他柔聲道:「殿下,新歲安康。」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