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明鑑!」秦鈺頓時俯身同楚添跪在一處,搶著說道:「是兒臣強迫楚添,與他無關。」
「好一個情深義重,惺惺相惜。」皇帝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叩了叩桌案道:「都起來吧。」
楚添同秦鈺偷偷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地抬起頭看著皇帝。
皇帝見二人連動作都如出一轍,心頭火氣也散了大半,他吩咐道:「起來吧,都跪著擺出一副苦命鴛鴦的模樣,朕豈是那棒打鴛鴦的人?」
秦鈺心頭咯噔一聲,他偷偷伸出手捏住楚添的指尖,在他指尖捻了捻。
酥麻的感覺順著指尖傳來,楚添卻依舊沉浸在震驚中,他愣神地跪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秦鈺見楚添並無反應,拉著他站起了身,對著皇帝道:「父皇您這是……同意了?」
「朕不同意又能如何?你會聽朕的話就斷了這心思?」皇帝冷哼一聲道:「還同朕扯謊,說什麼在追求中的心上人……」
楚添終於回過神來,他低下頭,聽著皇帝話,緊張地呼吸停滯。
「兒臣謝父皇成全。」秦鈺頓時喜笑顏開拉住楚添,拽了拽他的手,準備向皇帝行禮,卻發覺楚添尚神遊天外。
被秦鈺這麼一拽,楚添楞楞地抬起頭,猛然間對上了皇帝審視的目光,他心虛的別開目光,不禁抿住了下唇。
「謝恩了。」秦鈺趁著皇帝不注意,偷偷捏了捏秦鈺的腰側。
楚添這才反應過來,忙與秦鈺一起衝著皇帝行禮,卻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必拘泥這些個虛禮。」皇帝擺擺手,繼續說道:「鈺兒今年十九歲,也封了王,本該選妃大婚,朕看這也不必了。」
秦鈺直率道:「父皇,兒臣沒出息,這輩子就喜歡楚添一個人,您就算給兒臣選妃,也是平白無故委屈了人家姑娘。」
「罷了,朕以後不管你了。」皇帝瞥了秦鈺一眼,目光轉向楚添,緩緩道:「楚卿,可有何要說?」
楚添難得地支吾道:「臣……臣謝陛下不罰之恩。」
「你拐走朕一個皇子,朕對你提些要求不過分吧?」皇帝拿出一道聖旨,讓內侍遞給楚添。
楚添畢恭畢敬地接過聖旨,只見聖旨上乃是內閣閣臣的名錄,而他的名字赫然在列。
楚添心頭泛起絲絲縷縷的滾燙,他紅著眼眶捧住聖旨,堅定道:「臣定不負陛下信任。」
皇帝點點頭,說道:「鈺兒自小受盡苦楚,該怎麼待他,你比朕清楚。」
楚添用餘光偷偷看向秦鈺,只覺得眼眶酸澀,他對著皇帝鄭重道:「臣一定照顧好殿下,絕不讓他受一絲傷害和委屈。」
「既如此,你二人便回去吧。」皇帝話音未落,殿歪卻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門外內侍高聲道:「陛下,嶺南急報。」
皇帝頓時站起身,吩咐道:「報。」
內侍忙報導:「嶺南連月乾旱,進貢之物減半之後依舊不肯納貢,已公然造反,目前已攻下兩座城池。」
「什麼?」皇帝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嶺南王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傳朕旨意,宣六部尚書、驃騎、虎威將軍和齊王前來御書房。」說罷,皇帝指了指楚添秦鈺二人,吩咐道:「你二人也不必走了,留在此議事。」
秦鈺上前勸道:「父皇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皇帝喝了一口茶,神色稍稍平復。
片刻之後,六部尚書與齊王秦鐸全部到齊。
御書房殿門緊閉,直到夜半時分才再次打開。
嶺南拒不納貢,公然造反,皇帝震怒,下旨命驃騎將軍陸川率十萬大軍前往嶺南殲滅反賊。
陸川,年少成名,後在西域駐守邊關十餘年,官至驃騎將軍,深得皇帝信任,同時他還是已故皇后的親弟弟,秦鈺的母舅。
此番皇帝派他親自出戰,必然是帶著必勝的決心。
夏日的夜晚燥熱難耐,出了宮後,秦鈺並未乘車,而是拉著楚添的手緩緩向著府院的方向走去。
「陛下派了陸將軍出戰,此仗相必並不難打。」楚添拉著秦鈺的手,喃喃道:「只是,今日齊王殿下極力舉薦陸將軍,據臣所知,他二人並無私交,且齊王殿下平日裡與虎威將軍走的更近些。」
「供奉已經減半,嶺南為何還要造反?」秦鈺並未回答楚添的話,只是說道:「據飛雪樓的消息,今年嶺南的確有旱情,但未到拿不出供奉而造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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