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兒幹什麼？」

「等你。」

他起身，又拿過對方手上抱著的書包自己背上往會堂外走。

郁黎趕緊跟上。「你等我幹什麼，咱倆今天應該沒約吧？」

「我有題不會。」陳言許道。

「你不會的等我回去了就會教你呀，在這等我有什麼用，也不吱聲，是不是傻....」

「我閒，樂意。」他又恢復了話少的樣子。

「.....」郁黎暗暗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追問下去，反正他一直都是這麼莫名其妙讓人捉摸不透。

末班車已經停了，道路旁燈光一盞盞亮起。

陳言許走在前面，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郁黎搞不懂自己又是哪裡觸了他的逆鱗，只能一言不發地跟著。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發現，陳言許這個人真的是太小心眼又陰晴不定了！動不動就生悶氣或是不理人，太難伺候了！

「郁黎。」正想著，前面人忽然停下腳步，聲音冷冷的。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腦子裡想的給說出來了。

「你是不是傻？」對方又道。

「啊？」郁黎愣住。「我怎麼了？」

「你.....算了！」陳言許看著對方這幅完全懵逼，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的表情，一時無言以對。

他話說一半就打住，只氣沖沖的一個勁兒往前走，郁黎更加覺得奇怪。

「陳言許！」她有些微怒。「你這人怎麼總是這樣，話說一半就不說了，問你什麼也不回答...」

對方停下，背脊挺得筆直。許久才淡淡開口道：

「我的意思是說，你以後別再那麼善良了，不要見了誰落魄都想拉一把.....不是誰都心思單純的。」

郁黎不太贊同他說的這些，從小不管是父母還是老師還是書上都說，要樂於助人，心懷善意。

所以這些年她大大小小做了不少的好事，作為幫助別人的人和那些被幫助的人，雙方都很開心。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那你心思單純嗎？」她問。

陳言許撲哧一聲笑了，表情耐人尋味：「我？你猜啊。」

郁黎看著他這笑容，突然覺得有點滲人。

「你不會真的對我心懷不軌吧！？」她做出防備的姿態打量著對方。但想想又覺得怎麼可能，陳言許這樣的人，大概很難輕易對一個人動心。

「傻子。」

陳言許重新抬腳往前方走，郁黎小跑跟上。

*

元旦節前一天，晚會在學校會堂正式舉行，從高一到高三每個班都在台下坐著。

3班的節目是最後一個出場，此刻正在後台化妝。經過這些天的排練，幾人的台詞動作已經滾瓜爛熟，但難免還是有些緊張的。

為了貼合形象，郁黎戴了頂金黃色的假髮，幾十塊錢買的，質感一般，但戴在她頭上就莫名很是順眼，像洋娃娃。

宋清然嘖嘖稱讚：「也就戴在你頭上能有這個效果了，戴別人頭上就是災難！」

「其實我覺得戴我頭上也好怪....」郁黎看著鏡子跟平日裡完全不一樣的自己，差點認不出來。

「你覺得，這個腮紅它這麼紅，是合理的嗎...」她忍不住卑微商量道。

「你懂啥，舞台上燈光一打就自然了，保准美翻她們！」宋清然不給她這個機會。

那邊其餘的演員也都收拾好，林書卷臉上稍畫了些妝，顯得五官更加立體，他向這邊走來，眼中閃過驚艷。

「你們先對對台詞，我去把公主裙找過來給你換上。」宋清然說完走向角落裡的服裝區。

郁黎看著林書卷夸道：「你這樣還真挺像王子的。」

「你也——」

林書卷一句話還沒說完整，就被那邊傳出的驚叫聲打斷。

宋清然捧著公主裙焦急嚎道：「天哪這誰幹的！」

郁黎聞聲圍了過去，只見那公主裙的腰側，裂開好大一條口子，看痕跡明顯是人為破壞的。

學校的演出服本來就沒幾件，好不容易才找了條合身又符合公主形象的，現在變成這樣，一時間很難再找出一條來替代。

眾人犯了難，面上沮喪。

方曉語推了推眼鏡，目光放到旁邊衣架上：「要不趕緊找條其他的試試吧，不管怎麼樣節目得順利演完。」

她語氣無奈，雖然開始都是為了應付學校而不得不參加的，但是排練了那麼久多少都有了感情，肯定是想完完整整把節目進行下去的。

郁黎點頭，現下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她抬手想從衣架上翻找，旁邊林書卷卻拿過宋清然手上的裙子，察看一番後道：「不用換別的，我會用針線，這口子能補。」